第二天一早,本該去給秦老夫人請安,於氏心裡憋著氣,並沒有去松鶴院,而是去看望秦楚然。
經過一晚上,秦楚然已經退燒瞭。於氏很高興,當即賞瞭靜雯一根金簪。
還是秦楚然勸瞭於氏,“母親不用憂心我,您去松鶴院給祖母請安吧。”頓瞭頓,她沖著於氏眨瞭眨眼:“有好事呢。”
於氏這才去瞭松鶴院,可也比平日裡請安的時辰晚瞭一些。
小丫鬟看到於氏,便掀起瞭簾子,於氏走瞭進去,發現柳姨娘和秦楚韻都在。
秦楚韻還紅著眼睛,一臉憤憤不平的模樣。
於氏挑瞭挑眉頭,給秦老夫人請瞭安。
秦老夫人的神色僵硬,她沉聲說道:“昨天韻兒和五丫頭吵架,害的五丫頭失足落水,確實是她的錯。你父親已經發話責罰她去面壁思過瞭。”
秦楚韻剛剛知道這個‘噩耗’,她已經哭過瞭,如今已經接受瞭這個事實。
她咬著牙跪瞭下去:“是,祖母,孫女兒謹遵教誨。”
秦老夫人擺瞭擺手,就讓人退下瞭。
於氏冷眼旁觀,秦老夫人張瞭張嘴,還是柳姨娘替她開瞭口。
“太太,聽說您娘傢與許多大糧商關系極好。父親說要采買糧食,母親心裡惦記著你,便跟父親提瞭此事。父親一口就答應瞭下來,說要將此事交給你來辦呢。”柳姨娘笑呵呵地說道。
秦楚然嘴角露出瞭一個嘲諷的笑,分明是要請她幫忙,這麼說倒像是施恩於她一樣。
若是按著她的性子,她很想駁瞭回去,這麼好的機會不如就給柳姨娘,然兒正病著,她無心處理此事。
可是……於氏想到她出門前,女兒的叮囑:“母親不要與她們置氣,祖父罰瞭秦楚韻,祖母心中有氣,若是再讓她放低姿態,更會惱瞭您。”
於氏和秦老夫人的身份,註定瞭於氏處於劣勢。哪怕於氏是公主呢,在婆婆面前也要盡孝。
秦老夫人想要為難於氏,實在是太方便瞭。
所以秦楚然不希望於氏徹底惹怒秦老夫人。
於氏看瞭柳姨娘一眼,她對著秦老夫人說道:“既是母親的意思,兒媳自然盡力而為。”
本來秦老夫人要跟兒媳婦低頭心裡憋著氣,沒想到於氏竟沒有拿喬。
她心裡頓時舒暢瞭幾分,連看於氏都順延瞭不少。
“那這件事就交給你瞭,可要盡快定個章程出來。”秦老夫人和顏悅色道。
於氏恭敬地應瞭。
柳姨娘此時拽瞭拽秦老夫人的衣袖,秦老夫人這才想起來:“我也不白讓你辛苦,這裡正好有一件好事要與你說。”
於氏不解地望著她。
秦楚然心情愉悅,病好瞭一大半,讓人擺瞭早飯。
秦楚然看著歲荷擺著的早飯,兩樣粥品,四樣點心,還有四道小菜,外加兩樣湯品,深深地呼出瞭一口氣。
那破野菜愛誰吃誰吃,她是不吃瞭!上一世她到底是怎麼忍得下吃瞭十八年的野菜的?為瞭項載沉?
秦楚然痛定思痛一般檢討瞭一下自己,但因為有美食,心情還算愉悅。
歲荷終於找到機會湊到瞭秦楚然的身邊,“五小姐,小跨院那邊傳來瞭消息。”頓瞭頓,她又壓低瞭聲音:“聽說……項公子受瞭傷。”
秦楚然皺著眉頭看瞭歲荷一眼,往常她最重視項載沉的消息瞭,今天甚至連他受傷,秦楚然都沒有反應。
歲荷的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秦楚然隻看瞭她一眼,便繼續吃飯。
等她吃完瞭飯,拿著帕子擦瞭擦嘴,這才叫來靜雯:“去看看母親回來瞭沒有,若是沒回來,讓人溫著早膳。”
秦楚然孝順於氏,靜雯最高興不過,脆生生應瞭一句,轉身走瞭出去。
歲荷望著秦楚然,忍不住又催促瞭一句:“五小姐,項公子還傷著,奴婢是不是該去看看情況,免得小姐擔憂。”
秦楚然淡淡地說道:“不著急,一時半會也死不瞭。”
歲荷的表情一僵,自從與項載沉定情以來,秦楚然對她格外縱容,從來沒這樣淡然的口氣跟她說話,而秦楚然就把項載沉的事看得比什麼都重,今日怎麼不在乎起來瞭?
“可是小姐……”歲荷有些焦急,秦楚然淡淡地看瞭她一眼,歲荷就說不出話來瞭。
靜雯此時走瞭進來,“小姐,太太已經回來瞭,正喚您過去呢。”
秦楚然點瞭點頭,“我去見母親。”頓瞭頓,她看瞭歲荷一眼:“你去找蘭嬤嬤,跟她說我明日要出門,讓她備好馬車。”
蘭嬤嬤是秦老夫人身邊的管事嬤嬤,府中女眷出門都是要跟秦老夫人報備,得到允許之後,蘭嬤嬤安排出門。
歲荷以為秦楚然是為瞭去見項載沉,心中終於安定瞭兩分,應瞭一句,歲荷就這麼被支走瞭。
秦楚然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目光閃瞭閃,她叫來靜雯:“你找個小丫鬟去去查一查,馬受驚那天,都有誰去過馬廄。”
靜雯愣瞭愣,下意識地看瞭秦楚然一眼,隻見她眸色沉沉,她低聲應瞭一句,轉身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