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氏臉色發白,立刻將秦楚然護在身後,“父親,可是出瞭什麼事?”
秦淵沒開口,程伯便道:“二太太,五小姐買回來賑災的糧食都是發黴的陳糧。”
於氏脫口而出說道:“這不可能,我們買的都是糧食。”
程伯神色堅定地說道:“糧食就放在外面,二太太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看。”
於氏知道這麼大的事,程伯不可能騙自己。
她焦急地說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買的真的都是好好的糧食。”
柳姨娘此時開口說道:“太太,我早就說過,那些商人狡詐,定是他們見五小姐年幼,欺她不懂,所以才用這些陳糧糊弄她的。”頓瞭頓,她又說道:“隻是怕是會耽誤老爺子的大事。”
秦淵向來不怎麼待見柳姨娘,平日裡她是不敢開口的。
秦淵果然沒有怪罪她,眸色沉沉地盯著秦楚然。
於氏焦急地想要為秦楚然辯駁,秦長峰眉頭微蹙,語氣責怪:“早說讓你將此事交給你姨娘處理,你一個小孩子,如何能做得瞭這麼大的事?如今出瞭紕漏,卻要人為你收拾爛攤子。”
秦楚韻勾起瞭唇角,一臉期待地望著秦長峰,也把她關到祠堂去閉門思過呀。
於氏神色一冷,她將秦楚然護在身後,盯著秦長海說道:“此事本是由我主導,出瞭差錯也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疏漏,與楚然無關。”
秦長峰本來微蹙的眉頭頓時擰緊,他不悅地看著於氏道:“你身為母親,本就有教養子女之責,楚然犯瞭錯,你這個母親難道還想獨善其身?”
柳姨娘彎瞭彎唇角,她挽住瞭秦長峰的手臂,柔聲說道:“夫君,太太隻是愛女心切,您好好與太太說,莫要爭吵。”
秦長峰望著柳姨娘柔媚的臉和關切的目光,覺得心氣兒順瞭不少,他指著於氏說道:“你出身將門,沒讀過幾本書,不會教養孩子我不怪你。但是也要量力而行,不要什麼都順著孩子,她年紀小,你年紀也小嗎?”
這話其實是很不客氣瞭,根本沒有給於氏留臉面。
房嬤嬤氣得渾身發抖,秦長峰怎麼能當著小輩和柳姨娘的面兒如此訓斥於氏?平時秦長峰偏心,但是也不敢在秦淵面前如此過分。因為秦淵一直維護著於氏正室的尊嚴,這次秦楚然犯瞭錯,他知道秦淵不會再袒護於氏,這才借題發揮,狠狠訓斥。
秦楚然就冷眼旁觀地看著秦長峰偏心的模樣。
秦長峰見秦淵沒開口,更是教訓得起勁兒,恨不得一紙休書將於氏給休瞭。
眼看著秦長峰越說越過,秦淵忍不住開口:“夠瞭。”
秦長峰這才不情不願地停住瞭嘴。
秦楚然此時從於氏身後走瞭出來,她望著秦淵正色道:“祖父,孫女兒知道賑災事關重大,怎敢輕忽?”頓瞭頓,她堅定地說道:“所有送入倉庫的糧食都是好的。”
柳姨娘臉上露出瞭一個冷笑的表情,隻覺得她蠢得無可救藥,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楚然看瞭柳姨娘一眼,又繼續說道:“當時河北雪災的消息並未傳回上京,我大肆購買糧食的消息傳瞭出去,已遭到不少人的窺探。”
秦淵眼神裡閃過瞭一抹精光,秦楚然繼續說道:“所以為瞭掩人耳目,我將糧食送到瞭母親的莊子上。”
此言一出,柳姨娘滿連驚愕,她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
那倉庫裡有沒有糧食她能不知道嗎?
所有人都看向瞭她,柳姨娘臉色有些不自在。
秦楚然似笑非笑地睨瞭她一眼,“柳姨娘這是何意?”
柳姨娘尷尬不已,哀求地看向瞭秦長峰。
秦長峰便道:“說你的事,莫要攀扯你姨娘,她是你的長輩。”
秦淵沉聲打斷瞭她的話:“行瞭,一個妾,算什麼長輩!”
柳姨娘的臉色就是一白。
秦淵一開口,秦長峰就不敢再維護他心愛的小妾,隻給瞭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秦楚韻低下頭,她從小到大已經見過太多次這樣的情況。明明父親更疼愛她姨娘,明明是她更聰明漂亮,可就是因為柳姨娘的妾室身份,讓她總是低人一等。
秦淵意味不明地看著秦楚然說道:“你說把糧食都送到瞭莊子上?”
秦楚然正色地點頭:“真正的糧食都存在那裡,我剛剛已經派人去傳話,想來這會糧食應該也快要運到瞭。”頓瞭頓,她繼續說道:“我知賑災一事事關重大,定是不能出差錯的,也知道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才自作主張,請祖父責罰。”
騙人,既然她把糧食放到瞭莊子上,為何剛剛去倉庫的時候怎麼不說?
所有人都知道秦楚然的話有漏洞,可是秦淵並不在意。他隻要能讓他順利為朝廷捐贈瞭這批糧草,得到民心和皇上的聖眷。至於其他細枝末節的小事,他並不在意。
還就是這麼巧,小廝從外面走進來,到程伯耳邊低語瞭兩句。
程伯眼神裡閃過瞭一抹詫異,他打發瞭小廝,走到瞭秦淵身邊:“老太爺,糧食已經到府外瞭,檢查過,沒有問題。”
秦淵哈哈大笑,滿眼的愉悅之色,“五丫頭不錯,這事辦的漂亮,險些連祖父都瞞瞭過去。”頓瞭頓,他又對於氏和顏悅色瞭,“你這做母親的把女兒教得很好。”
於氏低著頭,恭敬地應瞭一聲。
於氏心裡暗道,這看不是她教的,她都不知道秦楚然做的這些事,她剛才也要嚇死瞭。
柳姨娘那張秀美的面孔上滿是陰沉,她怎麼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秦楚然居然又準備瞭糧食。
那麼問題來瞭,秦楚然是早有準備嗎?可是既然如此,為何會讓她調換瞭糧食?
可是那些糧食是實實在在的,而且已經出手,銀子都已經進瞭柳傢的口袋,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柳姨娘想不明白,秦楚然為什麼要白白的給她送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