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然不嫁人,外人隻會看到秦楚然。畢竟秦楚然才是秦傢唯一的嫡出的大小姐,雖說秦楚蘭也是嫡出,不過她的身份比秦楚然可差遠瞭。
秦長海是庶子,又隻打理祖產。所以柳姨娘從來沒將秦楚蘭看在眼裡,她根本阻擋不瞭秦楚韻。
隻有秦楚然,她是嫡出,外祖又是鎮國將軍。但凡想要跟秦傢聯姻的人,都隻會選擇秦楚然。
柳姨娘想到這,當即叫來身邊的梧桐,對她耳語瞭兩句。
秦楚韻沒聽太清楚,隻隱約聽到瞭:“去見歲荷,讓她傳信……”
紫薇院也在收拾東西,傢裡的女主子要出門,需要帶的東西可不少。
秦楚然卻想著今日的事,心裡總是覺得不安。
她站起身,“靜雯,去讓人準備一盅暖湯,我們去拜見祖父。”
靜雯應瞭一聲,轉身去準備。
身為晚輩去長輩跟前盡孝是天經地義的事,秦淵大概是因為對秦楚然心中有些愧疚,聽人稟告就讓她進來瞭。
秦楚然隻在書房待瞭一刻鐘就離開瞭。
第二天就是要去廟裡祈福的日子,秦老夫人讓人收拾東西準備出發,可是秦淵卻讓程伯過來傳話。
“老太爺說,傢中不能無人,所以請柳姨娘留下來處理傢事。”程伯恭敬地說道。
這是程伯委婉的說法,秦淵的原話可比這不客氣多瞭。
秦淵說得是:“一個妾,還想跟著出門?我們秦傢可丟不起這個人!”
程伯心裡暗道,在秦傢一個妾都主持中饋瞭,跟著出門又有什麼要緊?不過是因為這次柳傢丟瞭人。
柳姨娘變賣瞭首飾,總算湊夠瞭銀子,把銀子給柳傢送瞭過去。柳孝景居然還磨磨蹭蹭不肯賠償,死要錢這個地步,程伯也是第一次見。
可是這麼一來,柳傢又成瞭笑話。秦楚然昨日不過是說瞭一下現在外面的傳言,秦淵很會聯想。
作為柳傢的姻親,秦淵心情自然不好,連出門祈福都不讓去瞭。
柳姨娘的臉當時就白瞭。
秦淵親自發話,秦長峰和秦老夫人誰都不敢違背,柳姨娘隻好留瞭下來。
柳姨娘皺起瞭眉頭,她不能去寺中,那她佈置的許多事可就不好辦瞭。
柳姨娘的目光落在瞭秦楚韻的身上,秦楚韻雖然聰慧,可是年紀小,做事毛躁。
她想瞭想,還是將自己身邊的大丫鬟梧桐留瞭下來。
“梧桐,你好好照顧四小姐,在外面不必在傢裡,要處處小心,免得丟瞭秦傢的臉面。”柳姨娘吩咐道。
梧桐應瞭一聲。
柳姨娘也不是一般人物,立刻神色如常地去幫秦老夫人收拾東西瞭。
秦楚然靜靜地看著她,不管什麼時候,釜底抽薪這一招都是很好用的。
這次去祈福,大太太和秦楚蘭也在列,除瞭柳姨娘,秦府的女眷集體出動,所以聲勢浩大。
大太太還特意來到於氏身邊,“二弟妹,我還是第一次去寺中,心中有些忐忑,你可要指點我一二。”
秦老夫人不喜大太太,平時出門也不會帶上她,大太太也十分自覺,向來低調不出門。
於氏生性喜歡保護弱者,聞言立刻說道:“大嫂說的哪裡話,我正好也想請大嫂與我做個伴兒呢。”
秦楚蘭亦步亦趨地跟在大太太身後,一副拘謹的樣子。
秦楚然的目光閃瞭閃,“母親,上馬車吧,該出發瞭。”
於氏便扶著秦楚然的手上瞭馬車,車隊浩浩蕩蕩地出發瞭。
秦老夫人來上香的寺廟叫慈恩寺,是上京有名的寺院,這裡的無悔大師是得道高僧,享有盛名。秦老夫人信佛,對無悔大師十分崇敬,每年都要貢獻不少的香火錢。
因此,秦府的女眷在慈恩寺裡每人都能分得一處僻靜的院子。
秦老夫人去拜見無悔大師,於氏和大太太她都不待見,就把秦楚韻帶在身邊服侍,其他人則回到院子裡。
於氏被大太太請去說話瞭,秦楚然則留在瞭院子裡。
剛收拾妥當,大太太就派丫鬟來請於氏過去說話。大太太有些不放心女兒,便讓房嬤嬤留下陪著秦楚然。
秦楚然卻覺得於氏更不讓人放心,便道:“母親,我也不出去,隻留在院子裡能出什麼事?讓房嬤嬤跟著母親吧,畢竟是在外面。”
於氏這才帶著房嬤嬤出瞭門。
秦楚然是真的不想出去,外面冰天雪地的,也沒什麼好看的。
可是秦楚然不出去,架不住有人找上門來。
有人在敲門,小丫鬟進來稟告:“小姐,是陳大太太。”
秦楚然挑瞭挑眉頭,心中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她淡淡地說道:“請人進來吧。”
按說秦楚然是晚輩,理應親自去迎接的。可是陳大太太屬於不請自來,更何況,她實在看不上陳傢人的行事作風。任由自己的兒子虐殺丫鬟,簡直禽獸不如,對待這樣的客人,秦楚然並不打算委屈自己出去吹冷風。
陳大太太很快就走瞭進來,秦楚然上前行瞭禮,神色淡然:“見過陳夫人,祖母在與大師談禪,母親也並不在房內,倒是失禮瞭。”
秦楚然用有禮的態度表示對陳大太太的疏離,可陳大太太卻將這看成瞭她榮辱不驚,從容有度,心中更滿意瞭。
“好孩子,是我聽說你們也來寺裡,便找瞭來。”陳大太太溫和地說道:“倒是我思慮不周瞭。”
秦楚然沖著她笑瞭笑,請她坐下,然後吩咐人備茶,再讓人去請於氏回來。
陳大太太見她行事有禮有條,禮數周到,眼神更滿意瞭。
轉過頭看到陳大太太神色的秦楚然:“……”
倒也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