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工以後兄妹兩人直接過來瞭。
走瞭一路,又在外面呆瞭好半天。
陸曉花又餓又冷,聽到大舅的話,頓時覺得眼前發黑。
都怪他們兄妹不想見娘,娘才會在姥姥傢住下來。
兩位老人突然沒瞭,他們可是娘的親生父母,娘晚上一個人孤孤單單肯定害怕。
她蹲在地上身體有點僵硬,加上肚子空空,懊悔愧疚不安惶恐,所有負面影響全部壓下來,讓她情緒瞬間失控。
眼淚情不自禁地落下來,慘兮兮的哭嚎起來,“我娘丟瞭……嗚嗚……”
顧雲凱是關心大姐的,這兩天被兩個女人針鋒相對爭吵,弄的心煩意亂才沒去關註大姐。
看到外甥女這樣,他急忙繞出來。
笨笨地安慰,“曉花,先進屋暖和會,別哭……”
同時,他手足無措地伸出粗糙的大手,胡亂擦瞭擦外甥女臉上的淚。
陸曉花哭唧唧地說:“大舅,我不去你傢……嗚嗚……”
顧雲凱當然知道外甥女為什麼這樣說,他從內衣兜裡掏出一串用破舊紅佈條串著的鑰匙說:“曉花,我們進你姥姥傢。”
這串鑰匙是娘臨終前偷偷給顧雲凱的,不但有大門鑰匙,還有屋門,甚至炕櫃鑰匙。
他貼身藏起來瞭,不想讓趙秋菊知道。
他沒想得到任何好處,也不會擅自開門,隻是當成念想。
他想藏一輩子,不管到什麼時候,他看到這串鑰匙,他都會感覺到娘是疼自己的。
他不傻,知道娘就是到死都不放心自己。
這串鑰匙交給他,就是想把傢裡東西給自己。
他沒對任何人說,大姐做主把東西都分瞭,他沒有任何怨言。
沒想到今天用上瞭。
大姐手裡那串鑰匙是爹娘常用那把,她應該不知道自己手裡有鑰匙。
陸曉花聽說是去娘現在住的屋子,很快想到也許能找到點線索。
她這才點頭,“好!”
甥舅兩人打開門走進屋,已經到瞭黃昏時分,屋裡光線有點暗。
墻壁也是黑漆漆的,炕上卻收拾的很幹凈。
屋裡空空的,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擺放在破舊炕席上,最醒目的是那個炕櫃緊鎖著。
陸曉花看到冷冷清清的屋子,想起母親這幾天就一個人住在這裡。
不知道她多傷心多難過。
這都是他們兄妹造的孽。
娘固然不對,可是他們做的對嗎?
姥姥姥爺剛走,他們就不讓母親進傢門。
盡管這事隻有他們兄妹知道,她現在感覺虧心。
這和母親當年把父親氣的離傢出走有什麼區別?
她心中難受,眼淚汪汪地問:“大舅,我娘是不是走瞭?她是不是不要我們瞭?”
顧雲凱心裡沒底,商量的語氣說:“曉花,要不打開櫃子看看?你娘要是走瞭,櫃子裡應該沒啥東西瞭。”
陸曉花眼前一亮,胡亂擦瞭把眼淚說:“舅舅,快打開看看。”
顧雲凱打開櫃子,發現裡面有不少東西,其中有大米雞蛋佈料等。
陸曉花把裡面的東西都拿出來,疑惑的說:“大舅,不對吧,那天我大哥給我娘送瞭套行李,還有換洗衣服怎麼沒見?難道我娘真走瞭?”
本來打開櫃子,就是為瞭解開心中的疑慮,現在兩人互相看看更迷糊瞭。
這時,外面傳來匆忙腳步聲。
甥舅兩人抬頭看去,原來是陸達民帶著二舅顧雲傑回來瞭。
顧雲傑聽說大姐不見瞭,跟外甥過來看看,問問大哥看見沒有。發現老人屋子打開,顧雲傑吃驚地問:“大哥,是你開的門?你怎麼會有鑰匙?”
事到如今,顧雲凱不想隱瞞。
把鑰匙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免得有誤會。
他的話還沒落地。
就聽窗外一個女人獅子吼般的怒號,“顧雲凱,你這個大傻瓜……”
隨著聲音,一個女人從外面旋風般沖進來。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暴怒中的趙秋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