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瑤沒想到，隻是糊弄趙部長，卻讓幾個孩子產生瞭誤會。

她和老大把趙部長送走回來。

正看見陸達民和陸曉花在親生父親靈位前磕頭上香。

顧雲瑤很想說：兩個小傻瓜，這麼虔誠幹嘛？這是我用來糊弄趙部長的道具。

這話絕對不能說，隻能講：“好瞭，你們都孝敬，你爹在九泉下也安心瞭。”

陸曉花情緒激動地撲在母親懷裡，“娘，你怎麼從不對我說想念父親，我以為你早把我爹忘瞭。”

顧雲瑤心中發苦，卻不能不買單。

“傻孩子，那些事都藏在娘心裡，說出來又怎麼樣，讓你們跟著一起傷心嗎？”

兄妹幾個人心中震驚，原來母親怕他們難過，就自己偷偷傷心。

陸曉花眼淚汪汪，“娘，上次我們聽信瞭別人挑撥，實在對不起……嗚嗚……”

當陸達軍看見瞭這塊老舊靈牌，還有靈牌前的不少煙灰。

心中感慨萬千。

在他幼小的記憶中母親和父親感情不好，經常吵架，沒想到父親不在瞭，娘親竟然對父親如此思念。

想起自己和妻子，盡管恩愛，也會拌幾句嘴。

過後，心裡後悔得不行。

母親可能也是這樣的心態。

父親在傢的時候，兩人習慣瞭那樣的相處方式，等父親不在瞭，母親思念父親，卻不能對任何人講。

這麼多年，父親毫無音訊，很大可能性是人不在瞭。

想起自己和弟弟妹妹誰沒讓母親操心過，頓時覺得愧疚萬分，“娘，對不起，都是兒子不孝，才惹起娘想父親瞭。”

顧雲瑤滿頭黑線，沒想到借用瞭死人名頭，竟然在幾個孩子心裡留下揮之不去的陰影。

這時，婉清和婉秀也跑過來。

陸達軍指著靈牌認真地說：“婉清婉秀，這是你爺爺！”

兩個小豆丁奶聲奶氣地說：“爺爺，好！”

顧雲瑤深感頭疼，這兩個小傢夥如果認為一塊木牌是爺爺就壞瞭。

她耐心解釋，“婉清婉秀，你爺爺死瞭，這隻是你爺爺的名字。”

兩個小豆丁根本沒有生死概念。

碗秀好奇地問：“奶奶，什麼叫死瞭？”

顧雲瑤隻能耐心解釋，“婉秀，你爺爺到另一個世界去瞭，就是死瞭。”

婉秀繼續問：“那我想爺爺瞭怎麼辦？”

顧雲瑤繼續解釋，“死瞭，就沒氣息，沒身體瞭，想也沒辦法。”

婉秀癟癟嘴就哭瞭，“奶奶，我想爺爺……嗚嗚……”

顧雲瑤狠狠地瞪瞭三個兒女一眼，都怪他們，把孩子惹哭瞭。

陸達軍兄妹幾個人感覺好無辜。

顧雲瑤眉頭緊皺說：“好瞭，你爹死多少年，我們不都是活得好好的，以後誰也不許提他。”

兄妹三人都以為娘不想讓他們擔心，畢竟他們在復習準備高考不能分心。

娘親肯定是再次把父親藏在心裡瞭。

他們忍住悲傷，紛紛擦掉眼淚，繼續復習起來。

看到香燃盡瞭，顧雲瑤把靈牌擦拭幹凈收進瞭櫃子。

傢中一切都恢復瞭正常，她心中嘆氣，這一天天的破事怎麼就沒完瞭。

她空間裡還有那麼多熊肉，偷偷拿出來一塊，蒸瞭幾大鍋菜多肉少的發面大包子。

看孩子們去牛棚請教學習問題，她讓陸達軍帶過去二十多個大包子，吃不瞭的包子放進雜物間矮缸裡。

明天就是這個月二十五號瞭，她該去接站瞭。

好在吳老丹青不錯，畫瞭幅他老婆的素描像。

對方看起來是位雍容華貴的老婦。

顧雲瑤心裡打鼓，這樣一位貴婦人過來，自傢的條件不好，會不會被人傢嫌棄？

很快想明白瞭，嫌棄就別住！

自己也想改變，可是錢過不瞭明路，隻能維持現狀。

再說斷沒有為瞭客人，主人必須蓋房子的道理。

想到這，她平靜地騎自行車去接客人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