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志異有雲:一張姓書生於陰雨天傢中小憩,雙目朦朧間忽覺有一著白色喪服女子緩緩飄入。書生大驚、即假寐欲知喪服女子究竟何為,不料女子順勢爬上書生軟榻。以身附上書生其身,書生頓覺如數百斤大石壓之、女子由下往上於書生身上聞嗅,似野獸嗅其所捕獐鹿一般。觸其腳不可動彈、觸其腿非不可動彈、遂觸及手亦不可動彈。書生心生懼意、故作大聲呼救,奈何咽喉亦不發出聲。見女子漸嗅至其頭處,書生忽心獻一計、待嗅至其面時,突張口死死咬上女子鼻面處。女子頓吃痛掙紮、其妻巧於屋外經過,書生忙大聲呼救,因女子吃痛法力頓失、故書生可發其聲。女子見有人欲入、趁書生張口時化煙遁走。
這是我看過聊齋裡有關鬼壓床後整理出來的小記,也可能是比較早描述過鬼壓床情形的故事吧。我天生可能就是易敏感體質、對一些靈異怪誕感觸記憶都比較深,有時候半夜突然清醒、會有一種在無限掉入黑暗深淵的感覺,那種無助又恐懼真的很清晰。這種感覺在我身上會經常發生、時間長瞭就會慢慢習慣,然後任憑自己無限下落、也好奇下落到底會是什麼樣的體驗,可始終也達不到目標。鬼壓床、我記得有兩次這種經歷、巧合的是都在我中學時的男生宿舍。
之前有講過、我中學時的宿舍經常怪事不斷,要命的是我也經常需要留宿。因為傢距離學校很遠、騎自行車得一個多小時,即便是回傢也是一個人,所以大部分的周六周天我也會待在學校宿舍。四層樓無數個房間、就我一個人,偶爾也會有零星的同學、但多數情況就我一個人。沒有熄燈號、沒有嘈雜嬉鬧的洗漱聲、更沒有熄燈後同學之間的竊竊私語,整個宿舍一片死寂,走廊、水房、廁所和兩邊的宿舍都是一片寂靜漆黑,隻有一間宿舍幽幽的亮著燈。
第一次,周五放學後、大傢都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傢過周末,我一個人不緊不慢晃到學校門口的小吃攤打包瞭份面條回到宿舍。到瞭宿舍後、人都基本上走光瞭,零星的幾個也都在鎖門。我在宿管處簽瞭個到、然後拿著我的晚飯回到瞭宿舍,因為我傢離的遠、常年父母不在身邊,傢裡就給我配瞭一部手機方便聯系。450塊的夏星翻蓋手機、李宇春代言的,很小、也就手掌的三分之二大,我記得裡面的遊戲是泡泡龍、還能上QQ,30萬像素的。那時候我上初一、也不喜歡上網,吃完飯後就早早的上床玩手機瞭。剛巧有幾個同學去包夜、我就用QQ跟他們聊天,大概到瞭10點左右、我說我要去趟廁所,這幾個人知道我一個人在宿舍、就跟我聊一些鬧鬼的傳言。
‘尼瑪~你們幾個狗東西、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知道老子一個人在宿舍嗎’
‘哈哈~孟兒~上廁所速去速回,別到處亂看…’
‘是的是的、讓你一起來包夜,你不來~上個學期小潔的…’
……
大傢群聊裡你一言我一句,怕是肯定是怕的、但宿舍又不是我一個人,樓下還有宿管、三急不可誤。我壯著膽沖出宿舍飛奔向廁所、以最快的速度結束瞭戰鬥。
‘哈~老子解決完瞭!又不是第一次一個人留宿,怕個毛~’
‘嗯?這麼快?我靠…’
‘見不瞭你這麼嘚瑟~等一下我給你來個刺激的’
……
過瞭有5分鐘,我手機收到瞭一則視頻消息、我疑惑的點開,看著視頻裡是一個人站著路燈下、鏡頭由遠拉近,站著的人影越來越清楚、突然一張恐怖的女鬼披頭散發的充斥瞭整個屏幕。
“艸…”
我鬼嚎一聲、順勢把手機扔到瞭地上,在意識到被耍瞭後又拿起手機開噴起來。群裡有其他人也被嚇到瞭、紛紛開罵,就這樣吵鬧瞭一會後,我困意襲來就關機睡覺瞭。
一個人的晚上總是睡不熟的、還是追逐的夢,不同的是這次是隻比人高的大老鼠。直立的老鼠🐭渾身散發著腐敗的氣息、如蚯蚓般蠕動的尾巴、饑餓的口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張牙舞爪的朝我抓來。我拼命的跑、可是越跑越發現老鼠距離我越近,我急的滿頭大汗、原來自己像是被定在原地一樣,無論跑的再快也無濟於事。
恐懼和緊張的情緒很快蔓延至全身、一隻看不見的黑手一把抓住瞭我,然後又是無限的下落…我猛的睜開眼睛、眼前還是一片漆黑,再熟悉瞭一會後、才發現自己剛剛在做噩夢,我一邊慶幸一邊想轉動一下身子,可四肢一點反應沒有,不管大腦怎麼指揮、身體除瞭眼睛其他器官毫無反應,就像癱瘓瞭一樣。我轉動眼睛想觀察一下周圍的情況、眼角餘光處,突然發現一團黑影在我邊上飄動、在細看、模糊間竟看到一張長發遮面的臉正死死盯著我。恐懼加速瞭腎上腺素分泌,腦門的汗嘩的流瞭下來。我拼命的想往被子裡鉆、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可身體仍是動彈不得,長發鬼臉並沒有什麼動作、依舊直勾勾的盯著我。對峙間、腦子裡像放電影一樣過瞭很多畫面,我開始祈禱它不要在靠近我,不知是祈禱管用瞭、還是我命不該絕,過瞭有十幾分鐘後、我的手居然可以活動瞭,千鈞一發間、我以最快的速度把被子拉到瞭頭頂,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分不清到底是真實還是幻覺、我躲在被子裡大氣也不敢喘,迷迷糊糊的又睡瞭過去、直到天亮起床,也不敢確定自己是做瞭一場夢中夢、還是真實有過這麼一段恐怖經歷。
第二次經歷是在我初三的時候,不過這次我可以確信是真的看見瞭東西…
初三後我的宿舍調整到瞭一樓、也是同樣的周末,不過這次宿舍除瞭我以外還有一個人。我倆吃過飯後直接各自上床休息、他是靠窗的上鋪、我是靠門的下鋪,有一段距離。吹牛聊天乏味後、我很快就睡著瞭,這次是睡得很沉。人有時候的第六感還是比較準的、起碼那次我的第六感就真的很準。睡夢中、我突然就有一種感覺,好像是有人坐在我身邊唉聲嘆氣,我一時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就想搞清楚到底有沒有人坐在我旁邊。我努力的睜開眼睛、逐漸許多白光映入我的眼瞼,我下意識感覺應該是天亮瞭、就微微又閉瞭一下眼再次睜開,突然就看見一個穿著花襯衫的老太太靜靜的坐在我的床邊、雙手放在膝蓋上、用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不哭不笑的看著我…
因為是冬天、天亮的也早,我發誓絕對看的很清楚、就是一個花襯衫的老太太靜坐在我的床邊、盯著我。由於恐懼我下意識的抬起一腳踹瞭過去,然後蒙住頭縮進瞭被子裡、我順手又看瞭一下時間、4:14…我踹過後感覺自己像是踹在瞭空氣上,但有人坐在床邊的感覺很強烈、我腦子快速轉動起來,想著不能坐以待斃、宿舍也不是我一個人,加上天也快亮瞭。一不做二不休、拼一把,僵持也就5分鐘、我心一橫牙一咬猛的掀開被子,然後右手握拳猛的揮瞭上去。沒有著力點、又是空氣,在一看、什麼都沒有瞭,仍在熟睡的同學微微打著鼾、空蕩蕩冷清清的房間讓我自己都覺得莫明其妙,我放松的躺回瞭床上、回憶剛剛發生的一切、又陷入瞭迷茫…
按科學的解答、大腦在深度睡眠的情況下是容易做夢的,然後會因為夢的強度大小刺激大腦後導致突然清醒、夢裡的場景不會立馬消失,也就是夢與現實共存的時間、就會是這種感覺。大腦和四肢還處在夢境中、眼睛已經清醒瞭,人體的各項機能還處於休息階段、無法正常運作。但這種也是猜測式解答、具體成因是什麼,誰也不知道、我相信大部分人連為什麼會做夢、夢的形成都搞不明白吧。
莊周夢蝶、不知實幻,需要我們去探索的秘密真是太多太多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