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大多是關於山上、營區內的傳聞,沒人問的話,老兵們大都不會去說,因為這種活在大傢口中的妖魔鬼怪,並不會給現實生活帶來一絲的波瀾,近而也就不會去在意。
據山腳村民說、八十年代初,山上一條成瞭精的大蛇常常出來興風作浪,會迷惑獨自上山的人或小孩,把人引至深山中時便將其精魄吸食幹凈,筋骨肉血活吞掉。久而久之、山腳下村子裡的村民死的死跑的跑,本來煙火裊裊的山村,變得蕭條落寞。
一日、山下路過一個要飯的老乞丐,進入山村時,一下就看出瞭此處有妖邪做惡傷人性命。便要求村民施舍其一頓飯,自己可以幫助驅魔鎮妖,保全村安寧。
一開始,大傢都不太相信,但村長覺得也就一頓飯,沒有過多損失,就給老乞丐張羅瞭一頓飯。老乞丐吃罷後、拿著一根爛木棍晃晃悠悠的獨自朝山中走去,村民不願看到無辜人平白喪失性命,紛紛上前阻攔,但卻怎麼也追不上老乞丐的腳步。
隻見老乞丐看似不緊不慢,實則速度極快,幾個呼吸間,人已經不見瞭蹤影。旁觀村民個個驚駭,也後覺老乞丐是一個遊方的高人。那一晚、整個山上不斷傳來如雷擊巨石般的聲響,然後就是各種動物的怒吼聲,直到後半夜,雞叫三遍才漸漸歸於安靜。
第二天、一些早起的村民在上山的一條小路上,發現暈死過去的老乞丐,此時的他左手從手肘處已經消失不見。面色慘白、已經毫無生機,圍觀的人越聚越多,大傢七嘴八舌、但也不確定老乞丐是否真的死瞭,都不敢上前。
過瞭半晌,遠處聞訊跑來瞭一群小孩,嘰嘰喳喳的來到近前。其中一個小男孩,當著眾人的面直接朝老乞丐的臉上撒瞭一泡童子尿,大人們趕緊上前阻止,可為時已晚。
大傢看著躺在地上滿臉尿的老乞丐,一時間都有點不知所措,就在此時、隻見原本躺在地上的老乞丐突然翻瞭個身子,然後直直的坐瞭起來。
“哈哈哈~今日得此兒一泡童子尿救瞭性命,實乃緣分,就當一報還一報瞭吧!哈哈~”
老乞丐起身後邊大笑邊說道,一眾圍觀的人嚇的連連後退,等看清老乞丐並非詐屍時才上前詢問原因,這一問才知道昨天山裡的一翻腥風血雨。
原來、昨夜老乞丐守在妖蛇的洞口,待到子夜、妖蛇聞風而出,一下撞見瞭堵在門口的老乞丐,一個肚腹饑餓需要進食、一個受命前來降妖伏魔,二話不說就鬥瞭起來。
這一打,整個山上的生靈都被驚動瞭,到處電光火石、斷木殘垣。最後老乞丐自斷一臂才稍稍占瞭一點上風,但還鎮壓不瞭妖蛇,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忽的從樹林深處的一處亂墳崗鉆出好多鬼魂。
這些個鬼魂一擁而上,助老乞丐一起鎮壓妖蛇,得到助力、老乞丐也不在留有餘力,咬破舌尖、朝妖蛇噴瞭一口。接著右手虛空畫瞭一個符,嘴裡小聲念叨起來。
“龍歸龍、虎為虎,妖精鬼怪修得福,如若以奪煉禍根,鎮你七七四九無!去!”
隨著最後一個字的蹦出,虛空中一個血色符咒向妖蛇壓瞭下去,那一眾鬼魂順勢也壓在瞭符咒之上。老乞丐看瞭一眼妖蛇被徹底降服,便暈死過去。
之後老乞丐就做瞭一個長夢,夢中一群身穿各式衣服、頭戴軍帽的人圍瞭上來,帶頭的一個告訴老乞丐。他們原是犧牲在這山上的四十九名抗日遊擊隊戰士,因個個無主無墳故變成瞭孤魂野鬼飄蕩在這山上。
對此條傷人怪蛇一直都有意消滅,無奈鬼力有限,無法和其對抗。今日見先生獨自一人竟可力壓怪蛇,就知是遇到高人瞭,便一齊出手助高人一臂之力。
老乞丐連聲道謝後,想要將這群忠烈軍人超度送走,就詢問他們有何遺願。這群鬼魂也不矯情,說隻有一個遺願未瞭,就是不知現在抗戰是否勝利,我們是不是贏瞭。就在老乞丐答應幫忙時,被一泡尿澆醒瞭。
清醒後的老乞丐,立即組織瞭村民在鎮壓妖蛇的地方起瞭四十九座新墳,又從亂墳崗中找到烈士們的遺骸安葬於新墳內。一切結束後、又親筆書寫一份告軍書跟紙錢一起燒在墳前,從此過後,村子就一直相安無事、越來越好瞭。
這故事雖離奇,但卻處處透露著英雄們的悲壯和舍己為人的精神,也在基地的老兵中口口相傳。
作為一名當代的革命軍人,聽完整個故事後,老范也頗有感觸。覺得自己距離他們的差距還有很遠,但自己還年輕有進步的空間,於是就更加的埋頭苦幹起來。
基地訓練的日子也過瞭一半,訓練營的士兵們也已經很適應瞭這種生活,可就在這個時候,一件突發的事情再次打破瞭平靜。
是一個陰雨的午夜,營房門前突然傳來一陣連續的哨音,這種午夜緊急集合的哨音大傢都習以為常瞭。沒過多久,已經有很多人沖瞭下來,老范首當其沖第一個到瞭營房門口。
在還沒沖出大門時,就見連隊哨兵在朝裡面跑,兩人正好打瞭一個照面。哨兵見樓上不斷有人沖瞭下來,就停住瞭腳步,攔住瞭欲往外面沖的人。樓上的人大惑不解,不知道為什麼要攔住他們去路,紛紛質問起哨兵。
哨兵有點氣喘、臉色有些難看,斷斷續續說。
“鬼、鬼、鬼哨,剛剛的、緊急集合不是教官吹的…”
話還沒未說完,幾名訓練營的教官跟幹部也沖瞭過來,在得知消息後,大為震驚。立即派人以營門口為中心,四下搜索、可一翻折騰下來什麼也沒發現,隻能解散回去休息。
鬼哨的事情很快在基地散播開瞭,教官簡單做瞭安撫,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一群火力旺盛的軍人是完全不在意這些的。
可之後一連幾天,鬼哨接連擾亂瞭訓練營的正常作息,基地無奈隻好把單哨改成瞭雙哨。但情況還是沒有絲毫的好轉,且出現的頻次還越來越多,在大傢一籌莫展的時候,老范這邊又出瞭新情況。
這天夜裡、老范接瞭第四班的崗,和他搭檔的是鄰班的一位戰友,二人一坐一站在門口警惕的環顧著四周。站瞭一會的老范開始在門口來回踱步,不一會、一股詭異的薄霧漸漸升起,彌漫在營房門口的空氣中。
“我去~這山上晝夜溫差確實大,白天短袖晚上棉襖。”
坐著的哨兵縮縮脖子、開口感嘆道,老范也有同感,一年四季的變化似乎二十四小時內全部體驗瞭。
“嗯、確實是。”
老范話音剛落,忽然一個影子從自己面前一閃而過,他眼神立即順著影子鎖定瞭它的位置。在距離他50米處一棵樹下,那個影子赫然立在陰暗裡,這種移動速度、老范也看出瞭問題。
“咳咳、小斌,有東西。”
老范眼睛盯著那影子、出聲朝身後戰友喊道,一同值班的戰友反應也很迅速,立即來到老范跟前。
“看、那邊樹下有個影子。”
老范低聲對身邊的戰友說道,片刻後、戰友也低聲回答。
“看見瞭、現在怎麼辦?”
“你守在原地、我摸過去看看,如果我出事、你立馬回去喊人。”
兩人簡單交流兩句便果斷敲定瞭計劃,沒在囉嗦,老范握著警戒棍便朝那個影子靠瞭過去。在距離影子還有二三米時,他站住瞭,因為這個距離也讓老范清楚的看清瞭影子的面貌,竟是上次夜裡鬼哨後出現的兩個鬼影中的一個。
要是是個人還好對付、但對於這種情況,老范還是無從下手的,一時間愣在原地。那鬼影模糊的臉逐漸顯現,是個30歲左右的男人,帶著一頂宗佈軍帽,看著像一位軍人。
不知怎麼、在看清楚影子模樣後,老范頓覺一身輕松,居然主動開口問話。
“同志、請問有什麼事?”
那影子先是一頓、然後張著嘴想回答老范的發問,可是比劃瞭半天也沒能發出一點聲音。老范眉頭一皺、仔細觀察鬼影的口型,就在這時、身後傳來戰友的聲音。
“老范、什麼情況?”
聽罷、老范趕緊轉頭伸手示意戰友不要出聲,在轉過去時,面前鬼影已然消失。兩人匯合後,老范將剛剛的所見告訴瞭戰友,兩人約定第二天將這個情況報告給訓練營領導。
當晚下哨後的老范回去就做瞭個夢,夢中一位抗戰時遊擊隊打扮的老兵對老范敘述瞭事情的經過。
原來妖蛇作惡的傳說是真的,事情也跟傳說的差不多,但村民在收集烈士遺骸時漏瞭兩個,也就是他們倆,這就導致他們一直徘徊到現在。現在隻要把他們的遺骸找到,並一起安葬在鎮妖崗中四十九座墳裡就可以瞭,遺骸的位置,老兵也告訴瞭老范。
第二天、兩人把此事報告給瞭訓練營的領導,老范也把夢裡所遇如實的說瞭出來,因確有怪事發生,所以領導立即排人前去找烈士的遺骸。
在那個地方挖瞭半米後、果真發現瞭兩具遺骨,包裹好後,眾人沒有耽誤立馬給安葬在鎮妖崗的群墳中。
從此以後,再沒有發生過鬼哨鬼影擾人的事情,也可能是因禍得福,老范最終以各項科目成績前三的結果完成瞭此次集訓任務。
而老范就是我新兵連的班長,也是讓我成為一名合格軍人的重要引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