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不白,逐出明府?這不是她給明似錦定的罪名,怎落在瞭銀環的頭上。
明如玉百思不得其解,轉頭神色凜冽的看向銀環,“說,到底怎麼回事?”
“二小姐救銀環,銀環真的不知……”
銀環話音微頓,突然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明似錦,像是才想起瞭什麼似得:“大小姐,我從未將你的事情泄露出去,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事情,泄露?”明似錦挑眉,若有所思。
這反轉厲害,她都要拍手稱贊瞭。三言兩語便將她要將銀環逐出府的事情,說成瞭她在為自己掩飾。不把銀環賣出去,就是心虛。賣出去瞭,就是掩飾。
反正是個裡外不是人!
“大小姐舍身取義,委身於那山匪,救得奴婢出來,奴婢感激不盡。可奴婢從來未曾將這事情提起過……”
“真是笑話!”明似錦將手中的冊子甩在銀環臉上,“你是個什麼東西,需要我委身山匪來救你?”
冊子掉在地上,銀環分明看到上面寫著的是茶經,哪裡是什麼花名冊,大小姐擺瞭她一道。
“奴婢有沒有撒謊,讓穩婆來一驗便知,奴婢尚且是完璧,壓根沒有不清不白。”
銀環將腦袋埋得低低的,她現在隻有將明似錦咬下來,才能保全自己。
這話說得妙,至少明似錦孩子都生瞭,想要驗身都驗不得。反正流言蜚語出去,她怎麼著都得被人指指點點。
“倒是大小姐,奴婢從未將您委身於山匪換取安寧的事情說出來,您又為何要趕盡殺絕?”銀環字字珠璣。
明如玉聽得身心舒暢,迫不及待的讓人去請明夫人與老爺來。
明似錦是給足瞭銀環發揮的時間,見她現在不說話瞭,還冷聲問瞭句,“說完瞭,就這些?”
銀環重重點頭。
“你且聽來,事情是這般的對麼?”明似錦冷聲說下去,“我們一同前往瓷窯的路上,身為二小姐丫鬟的你,與我和青雲三人,走瞭小道。”
銀環點頭,這話不假。
“半道被山匪所劫,一同去瞭葫蘆山?”
“是。”
“而後,我委身於山匪,救瞭你下山,卻——”
“是的。”
“卻將青雲留下與我一起受苦?所以你一人清白下山,我與青雲皆已經不幹不凈?”
“對。”銀環幹脆利落的答道,這是那也她與二小姐一同商量後的事情真相。
正樂得明似錦這個蠢貨自己說瞭出來,明似錦忽然笑瞭起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銀環是明府嫡小姐,而我是你的丫鬟呢。”明似錦嘴角微揚看似斂笑,眼底的寒霜卻怎麼都抹不開。
到瞭這裡,銀環與明如玉才知道自己落入瞭多大的坑。
明似錦這才抬頭,看向錦瑟院門口,起身喚道:“夫人,爹爹。外面風大,有話,進來說。”
明父氣的胡子都翹瞭起來,狠狠瞪瞭明夫人一眼,滿眼都是責備她怎麼生瞭這麼蠢的女兒。
明夫人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她一聽到明如玉身側的丫鬟來報事情已經辦妥,便趕忙拉著明父過來,想著將明似錦逐出府去,獨留下銘哥兒交由明傢撫養,一來可以重新掌管明傢,二來沒有婦德的明似錦不配撫養安國侯世子,可以順勢交給自己女兒。
可一到門口,就聽見瞭明似錦與銀環的對峙。院裡的人是當局者迷,院外的夫婦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現在想要保下明如玉,隻有拉個替罪羊。
思及此,明夫人朝著身邊的嫲嫲使瞭個顏色,三步並兩步進門之後直接將銀環按到在瞭地上,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她,幾個大耳刮子就扇的她口中血沫橫飛,無法言語。
“好你個惡奴,非但大著膽子陷害大小姐,還要栽贓於二小姐,我明傢怎麼養瞭你這麼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明夫人一臉恨鐵不成鋼道。
而後轉身又惡狠狠的瞪向明如玉,“看你調教的好奴婢,讓侯爺看瞭笑話。”
侯爺?
明如玉心下一涼,往院外看去,果然看到瞭體型高挑秀雅,驚艷絕倫的徐靖羨緩步走來。
原來是明夫人想要讓明似錦這輩子都不能翻身,所以再喊上明父的同時,還讓人半路去攔住瞭剛下朝的徐靖羨前來。
明如玉當下低頭,壓下心中的不甘,柔柔弱弱的對著明似錦道歉,“是妹妹管教不周,還請姐姐責罰。”
“呵呵。”明似錦低低笑著。
這笑聲聽在明如玉耳中,讓她有些毛骨悚然,不知怎地,心中就蒙上瞭一層陰影。
“這麼著急求責罰做什麼?事情還沒完呢。”
明似錦斜眼瞥向身後,蔡嫲嫲會意朝著裡面招招手,便有兩個小廝抬著一個麻袋進來,丟在瞭地上。
眾人不明所以,打開一瞧,裡面竟是一個頭若蘿卜似得男人,正是瓷窯的大蘿卜頭。
大蘿卜頭還不知道發生瞭什麼,見到光的時候瞇瞭瞇眼,待看清面前的人是明似錦,立馬喊道:“你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還妄想代替二小姐掌管瓷窯,我呸!”
明如玉立馬輕咳一聲,想要引得大蘿卜頭的註意。這畫師雖然人長得歪瓜裂棗,但是技藝精湛,尤其是做起殘次品來,總不容易被人發現。
大蘿卜頭回頭一看到明如玉,似是心中長瞭無數個膽子。又看到明夫人和明老爺,一下子明白過來,此刻怕是與明似錦對峙最激烈的時刻,當即口不擇言。
“誰知道你是怎麼從葫蘆山那滿是男人的山匪之地安然歸來的。”大蘿卜頭滿眼猥褻的打量著明似錦,“就你這樣的貨色,送給我我也不要……”
明夫人剛要動作,徐靖羨卻已經進瞭錦瑟院,斜眼瞧瞭她一眼,眸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明夫人暗道一聲完瞭,隻能咬著牙伸手將明如玉召瞭回來。
沒人攔著大蘿卜頭,他說的興高采烈,卻突然發現自己無法出聲。等察覺到痛處,才發現自己面前是一把寒光凜然的劍。
徐靖羨抽出身側徐四的佩劍,親自出手,斬瞭他的舌頭。
而後抬眸,深邃的眸底滿是寵溺的看向明似錦,“出瞭這檔子事情,怎麼就隻想著一個人扛?”
與其說是明夫人差人劫瞭他的道,倒不如說是徐靖羨早早就等在那裡,等著這個女人來求助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