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如玉沒想到,明似錦將金環與銀環直接逐出瞭明傢,甚至連蔡嫲嫲都回老傢瞭。
蔡嫲嫲年紀其實算不得大,再照顧銘兒十來年還是沒有問題的,可是……難道明似錦發現瞭什麼?
這蔡嫲嫲一走,竟然將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全都堵瞭回去。
不過那又如何呢?
明如玉嘴角微揚,立馬想好下一步計劃。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丫鬟匆匆來錦瑟院報,說明夫人受瞭驚嚇。
明似錦懶得去,卻又不得不去,將銘兒交給芫荽照看,連青雲也沒有帶。
還未進主院,便見一隻青花瓷被甩在他的腳下,抬眼兒便看到明父那副怒氣沖沖的臉,就像是她欠瞭他幾百萬輛銀錢似得:“明似錦,看看你幹的好事兒。”
明似錦一臉茫然與不解:“父親,發生何事?”
“別裝瞭。”
明如玉帶著哭腔梨花帶雨的指責道:“你知道母親懷瞭身孕,所以想著法子來嚇唬她,想讓她流產,好讓這個明傢可以被你一手掌控。”
明如玉這話就是說給明父聽的。
若是以往,明父不覺得有什麼,畢竟他自己的這條命是大女兒明似錦救的。
可當初在大牢裡,明似錦呵斥他的樣子還歷歷在目,隻要大女兒在,就會讓他覺得自己窩囊。可偏偏他趕不走明似錦,誰讓他的外孫是安國侯府未來的世子。
他可以得罪明似錦,卻不能得罪徐婧羨。
思及此,明父是越想越氣,又一隻茶杯甩在瞭明似錦腳下:“還不認罪!”
明似錦挑瞭挑眉,沒有在意明父臉上的怒火,而後面無表情的踏進瞭院,往明夫人主臥走去,她倒想要看看裡面到底發生瞭什麼事情。
“你做什麼?”明如玉喊道:“我娘已經受瞭驚嚇,她不想看見你。”
話音未落,明似錦便冷眼瞪向她,道:“你們想要給我定罪,最起碼得讓我知道發生瞭什麼事情吧,總不能讓我稀裡糊塗的受罰,莫須有的罪名,我明似錦從來不背。”
說著她抬腳旁若無人的進瞭主屋,一抬眸,頓時驚瞭下。果然是明如玉的手筆,陰狠毒辣。
明似錦前兩日心中的猶豫頓時消散,有時候她想安定,別人卻不那麼想。既如此,她也就沒那麼多心理負擔。
她緩緩轉頭,面色淡然的面向眾人。
“這嫲嫲得是有多大的冤屈,才想著要自縊在明夫人的房內啊。”
明似錦瞬間一臉悲戚的對明父說道:“父親,你可一定要查明真相啊。”
一句話就將矛頭調轉,是明夫人讓嫲嫲受瞭冤屈,與她明似錦無關。否則嫲嫲就該吊死在她房中,而不是明夫人房中。
明如玉一臉陰鬱,“你錦瑟院內的嫲嫲死在瞭我娘的屋內,真相不就是你想要嚇唬的我娘親流產。”
“二小姐這是說的什麼話?”明似錦冷笑道:“一來我並不知道明夫人懷孕瞭,二來這嫲嫲根本就不是我錦瑟院中的呀。”
“沒想到姐姐這顛倒是非黑白的本這麼厲害,大傢又不是瞎子,誰不知道那蔡嫲嫲是你錦瑟院中的人,你竟還要狡辯!”
明如玉抹著眼淚道,聲音越發悲泣,“父親,求您為我母親做主啊,為我那還未出世的弟弟妹妹做主啊。”
明似錦無奈搖頭,遞給明如玉一個白癡的眼神說道,“二小姐都沒曾進過屋內吧,那裡面的嫲嫲,壓根兒就不是我錦瑟院的蔡嫲嫲。”
不是?明如玉眸底劃過驚訝,難道又是哪裡出瞭錯?不,不可能。
明如玉立即起身提起裙擺就沖瞭進去,而後幹嘔著出來,惡狠狠的瞪向明似錦。
她絕對是故意想讓自己進去,看到那翻白眼吐舌頭的模樣,真是犯嚇死她瞭。
“那蔡嫲嫲我也是見過的,這下你沒話說瞭吧?”明如玉邊惡心邊冷笑道。
“你個孽障,還不認罪。”明老爺氣的瑟瑟發抖。大手一揮,“來人將這個孽障綁去京兆尹。”
明似錦隻覺心中無比寒涼。一般傢裡死個下人,是犯不著見官的,都會私瞭,說是病逝,而後給對方傢人一點錢財就是。
可現在,看來這一傢子人都是巴不得她死呀。
若是真的去瞭京兆尹,這虐殺下人,陷害繼母,她是不死也得脫層皮。可比當初自己遞瞭和離書的影響大瞭去瞭。
原本看著銘兒那快樂的樣子,她打算將所有不好的記憶隻埋在她一個人的心裡隻要銘兒好好的,默默承受,免得手染鮮血,給孩子造孽。
故而這幾日她想的最通的便是八個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現在,還有一句話他想的更通透——人若犯我,我必誅之,免得禍害遺千年,反倒害瞭她母子。
她心底的最後一點兒負擔,沒瞭。心中是一片通明。
明似錦,轉頭冷冷的瞪向明如玉,那眼神如冰刀子般,看得明如玉脊背直發涼。
不知道為什麼,明如玉總覺得明似錦那雙如剪水般的杏眼,輕而易舉的看穿瞭她所做的一切,不不可能的。
就在傢仆要抓住明似錦的時候,她忽而一笑,如冬雪遇見春風般,涼薄又清澈。
“父親也覺得裡面的人是我院中的蔡嫲嫲?不如,我們打個賭。”
賭?明父蹙眉,他對蔡嫲嫲沒多少印象瞭,隻是這麼多人都指認瞭,他才敢發怒,要不然看在安國侯的面子上,他也不敢如此輕易下結論。
可現在,明似錦說要打賭,他又陰晴不定起來。
“如果,裡面的是我院中的蔡嫲嫲,那麼我自己去京兆尹伏法,供認不諱。可若,裡面的不是……”
明似錦眸色冷清的掃瞭一眼院中人,“那便讓罪魁禍首去京兆尹。”
明如玉心尖兒一抖,立馬哭鬧道:“爹你聽她竟然還要狡辯。”
明父被明如玉的哭聲弄煩瞭,也跟著喊道,“休要狡辯,我們傢沒你這樣的女兒。”
明似錦笑瞭。
笑得讓人聽起來有些毛骨悚然。
“真是笑話,你承安伯什麼時候當傢裡,有我這樣的女兒啊?”明似錦譏誚道:“不過是給瞭我條命,給瞭我個姓氏,就以為,我是你女兒瞭?
自從我我娘死後,你可曾正眼瞧過我?當初將我嫁給徐婧羨,也不過是讓我做瞭,一枚棋子罷瞭。
我懷著孩子無處可去,是你們聽信明如玉的讒言將我拒之門外,又徐婧羨成瞭安國侯後,又想從我兒子身上得到你們想要的利益。
自始至終我明似錦在你們眼裡不過就是個工具人罷瞭,現在做父慈子孝給誰看?我明似錦稀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