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羨也是徐二在他們從永安寺歸來後才告訴他的,當時他就開始防范,才一路上派人跟著明似錦的蔡嫲嫲,護送她回鄉下。
明似錦懶得理徐靖羨,便不耐煩道道:“從永安寺回來,青雲說金環帶走八角的時候。我想去休息,剩下你完瞭問問陸大人不就清楚瞭,他查案得出的結論,一定比我說的仔細。”
徐靖羨吃癟,卻又不敢發作,隻能一路跟隨著進瞭錦瑟院,直到屋門嘭的一聲差點打扁瞭他的鼻子,他才轉身去找銘哥兒玩。
同時也知道瞭——
金環的確是打傷瞭蔡嫲嫲,然後去往永安四中帶著八角來找她,所以才能騙過瞭青雲。
可當明似錦回來之後,卻發現蔡嫲嫲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裡,心下忍不住懷疑,便在暗中調查後,作瞭部署。所以蔡嫲嫲回鄉下是假的,實行計劃才是真的。
明傢蔡嫲嫲一走,明如玉想要陷害她,就得從另一位蘇傢的蔡嫲嫲身上下手,所以……
這件事說起來,最對不起的其實是蔡嫲嫲。那畢竟是她的親妹妹。
明似錦也沒想到,明如玉會將人直接給弄死。
陸大人辦事很快,中午時分便將蔡嫲嫲放瞭回來。
明夫人身側的嫲嫲也將明似錦娘親的嫁妝悉數歸還,雖然還不到十萬的一半,卻足以讓明似錦自立門戶。
明似錦立馬就讓人安排,在京郊找瞭座院子去收拾,趕在賞花宴前一天搬瞭出去,這才開始慢慢清點其它的嫁妝。
陳安伯夫顯然是不想放走銘兒的,可銘兒卻是徐婧羨帶走的。
“銘兒是我安國候付世子,現由他娘去撫養,三歲時候我再來接回。”
總之,是明似錦在哪兒銘兒就得在哪兒。
對於明似錦而言,脫離承安伯府自立錦園,是新生。
……
陽春三月,天氣漸漸暖和起來。
清晨的寒露依舊是帶著淡淡的涼意,芫荽拿出一件白底繡著桃花的披風,追出門給明似錦披上:“小姐當真不用我跟著嗎?”
青雲老早就請瞭假,蔡嫲嫲忙裡忙外,有意避著明似錦。
銘兒已經被送去瞭永安寺,目前也算瞭無牽掛。
“不就是去赴一場賞花宴,需要這麼小心翼翼?”明似錦輕松道,“再說瞭還有好多事情需要你去打理,你要是跟著我走瞭,這麼大的宅子怎麼辦?”
“可是那……”
那哪裡是賞花宴,今年賞花宴的規矩一變再變,本來是皇傢別院門口大開,讓大傢去欣賞百花。後來變成清平郡主主持,到現在,竟然成瞭傢的都可以去,不過加瞭一樣條件,女不過二十,男不過二十五。
芫荽話未說完便抿著唇閉瞭嘴。
不遠處站著兩個丫頭,一個身穿白色,看起來面無表情,有些清冷。
一個穿白裙外加桃粉色外衣,大大的眼睛鑲嵌在巴掌大的臉上顯的特別靈動。
這穿著,倒是與明似錦今日裝扮非常搭調,一看就是一傢子出來的,這讓芫荽心裡特別不舒服。
小姐寧願用安國侯送來的人都不願意帶她,她哪裡不如這兩位姑娘瞭?
“應該是安國侯府的暗衛。”
明似錦猜出瞭芫荽的心思,解釋道,“做你自己能做好的事情,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芫荽立馬羞愧的低下頭,她不會武,去瞭也保護不瞭小姐,她還是盡快將這宅院打理出來。
明似錦上馬車的時候,大眼丫頭快步走過來,伸手規規矩矩的攙扶著她上馬車,低聲道,“奴婢雪舞,她是霜華。”
雪五,應該就是徐五。
讓她詫異的是這位叫霜華的姑娘,有點太過紮眼,壓根就不像個丫鬟或者暗衛。
可徐婧羨應當不會無緣無故的將人指瞭來,既然來瞭就自有他的道理,明似錦也就沒有多問什麼。
“你們也一起上來吧。”明似錦坐定之後說道。。
雪舞靈動的眸子眨瞭眨,歪頭道:“霜華姐姐上來吧,我跟在外面就行。”
其實她更喜歡在外面,可以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再者突然來到這種逼仄的空間裡,她會忍不住緊張。
“都上來吧,既然到瞭明面上,你們就得習慣這種生活,可能比你待在暗處還要更加難一些。”
明似錦抽出袖口裡的瓷譜翻閱,眼皮也不抬的說道。
她身邊沒有什麼可信的人,芫荽不會武功,帶著她去宴會上多有不便,青雲也不是他真正的丫鬟,那種交易隨時也都可以停止。
不得不說徐婧羨可真會給人瞌睡的時候送枕頭,雖然說是為瞭彌補前幾日他的自以為是。
“雪舞明白,請主子放心。”雪舞說著主動拉著霜華的手腕兒上瞭馬車。
一路上都有一道清冷如霜的目光在打量著明似錦,她卻不以為意。
這是霜華的身份應該不簡單,真不知道這徐婧羨什麼意思,就算是找人來監視她,也無需這樣直勾勾的吧,這分明是給她找不自在。
雪舞受不瞭這樣壓抑的氣氛,咬著下嘴唇眼珠子翻瞭兩翻,撩開簾子便與車夫坐在一起。
霜華這才別過眼去,卻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明似錦無奈搖頭,打算等三日賞花宴結束後,讓霜華回去。
這離皇傢別院有兩個時辰的距離,加上京中貴族大多都準備前往,速度就更加慢瞭。
看瞭會兒書,明似錦便閉目養神,隻覺得馬車一陣劇烈搖晃,明似錦的手腕兒便被一隻清涼的手抓住,穩住瞭她的身型。
這霜華體溫好低。
車外雪舞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怨氣:“出門也不知換個乖爽點的馬兒,這橫沖直撞的,我們出的事不要緊,要是撞到其他的貴小姐們,如何擔待得起。”
這話說的漂亮,成功將周邊好幾輛馬車的註意力都集中到這裡。
明似錦稍稍掀開簾子瞧瞭一眼,便立馬放瞭下來,手心忍不住攥緊。
廣陽侯府,蘇傢的馬車。
不過她立馬放松下來,馬車是安國侯府的,對方應該認不出她。
可有時候就是這樣,事情總會朝著你最不想看到的方向發展。
“請問,可是錦兒妹妹的馬車?”一道男聲清冽。
聲音清朗,又生在廣陽侯府,除瞭他還能有誰?
男人心中有白月光,女人心中也有。
明似錦未出閣之前,最喜歡的便是這位表哥,蘇三公子蘇啟辰。
馬車上的人久久沒有應答,馬車下那風光霽月的蘇公子,也便沒有離開。
恰巧這段路又堵住瞭,馬車群不進不退,所有東西就像靜止瞭一般,逼著明似錦而作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