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東城郊區。
入夜,一紅磚民房內,人影憧憧。
“彪哥,沒想到這次咱們栽瞭這麼大一個跟鬥,兄弟們一多半都被抓瞭,還有一些跑的沒瞭影。”
昏暗燈光下,彪哥臉上的傷疤越顯猙獰。
“太TM蹊蹺瞭,那麼多團夥偏偏怎麼就端瞭咱們?”
“是啊!咱們這不大也不小的,就算要整頓也用不著拿咱們開刀啊?”
“彪哥,你快想想辦法吧!怎麼跟老板交待?”
彪哥也怒瞭,“我TM能有什麼辦法?估計跟昨天白天的事兒有關,那丫頭不知道是什麼來歷。”
被林空空刺傷的那個黃發青年,面色陰鬱,“我不會放過她。”
彪哥抬頭,“強子,別動她。”
強子陰森森的笑瞭笑,“怎麼?憐香惜玉瞭?彪哥,那女人廢瞭我一隻手,早晚我都要討回來。”
“隻怕會賠上你的命。”
“哈哈……命?我就是賤命一條,早死早超生,要是能嘗嘗她的味道,死也值瞭,文化人怎麼說來著?”
“…………”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對,就是這句,我非要她付出代價,生不如死。”
彪哥沉思,“何必呢?咱們這次也算死裡逃生瞭,不如……各自去謀個正經職業吧!”
“咱們每天除瞭打打殺殺啥都不會,謀什麼職業?”
“就是啊!”
“那咱們也得去外地避避風頭,這裡是待不下去瞭。”
強子仍是陰森森的表情,“要走你們走,我是不會走的,彪哥,我說你現在跑瞭等老板回來怎麼交待?”
“我對老板自然有交代。”
強子站起身,冷笑,“怕死,怕死你TM混什麼社會?我強子離瞭你們依然能活。”
說罷就推門出去瞭。
————
林空空剛接手財務比較忙,別看她平時迷糊,但對待工作是很認真的,處女座的嚴苛在這個時候表現得淋漓盡致。
每個會計做帳都有自己的一套手法,幸好這羅會計辦事很有規章,所以重新整理起來並不很麻煩。
隻是羅會計還是老想法,都是手工帳,而林空空更習慣的還是用財務軟件。
新安裝的“用友”財務軟件,是林空空在國外工作時候就用的,得心應手。
她決定把以前的數據都錄入進去,這樣每個月末和年底做利潤評估的時候會有比較,一目瞭然。
這是“悠侃樂咖餐廳”成立的第四年,前三年的所有賬目錄入是個浩大的工程。
配給她的財務助理是個畢業不久的大學生,沒吃過什麼苦,辦事效率很低。出納則是個中年女人,對電子賬並不擅長,所以林空空還得一邊教一邊錄。
兩個人被這個小會計整得簡直快要崩潰,嘀咕,明明看著那麼好相處,偏偏工作起來很較真兒簡直比羅會計還要難相與。
林空空一進入工作模式就會忘記自己的身份,甚至忘記自己是個女人,她隻會把所有精力放在工作上,做得至真至美。
因為她時刻記得母親的教育:一份耕耘,一份收獲。既然工作是安身立命的根本,那就絕對馬虎不得。
張愛國過來給她送禮物,林空空掃瞭他一眼,語氣平靜:“放這裡來,忙著呢?不招呼你瞭。”
他把替她買的非常時尚高端的計算器遞給她,林空空瞅瞭一下,笑得明媚,“知我者,二師兄也!謝啦!”
張愛國本還想和她說會兒話,一看她的狀態,覺得還是省省吧!
林空空知道張愛國和霍劍淵都是真心對自己好的,她除瞭許晴空外,就沒有朋友瞭,所以對待他們三個之間的情誼是很珍惜的。
因為珍惜所以坦誠,在他們面前自己不是光芒萬丈的豪門千金,也不是冒名頂替的替身情人,更不是父親用來牽制他人的重要棋子……
她就是她,率真自然的她,這樣的相處讓她覺得快樂,沒有一點兒壓力。
這一忙就忙到瞭下午,暫時告一段落,林空空疲倦的用手指按瞭按後頸。
起身,看看時間,還不到下班時候,和小白約好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
林空空決定去裡間休息室裡睡一會兒,養養精神。
“我的老傢就住在那個屯兒,我是那個屯兒土生土長……”
手機鈴聲響瞭,林空空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
“睡覺瞭?”
“嗯,睡瞭一會兒。”
她的聲音還帶著點沒睡醒的沙啞和嬌憨,白晨風心下泛起柔波,“我這裡可能要晚一會兒,你下班後直接過來。”
“我自己坐公交車回傢等你吧!”
“不行。”白晨風果斷的拒絕。
林空空無奈,“可是我……”
“沒有可是瞭,下班後等我派人過去接你,你想吃什麼?我讓人準備。”
林空空沉思瞭一會兒,“我想吃素餛飩……”
“那好。”
“嗯……”
林空空的話,還是帶著長長的尾音,白晨風微微笑瞭下,柔聲道:“掛瞭。”
“嗯……”
掛瞭電話,林空空不禁抱怨:“霸道!”
下班後,她還是像往常一樣乖乖的在路邊等人來接她,路過的一輛破舊面包車停在她面前,車後門快速打開,林空空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的時候就被人捂瞭口鼻,拖上瞭車。
“放開我,你們要幹什麼?”林空空拼命的敲著車窗掙紮著。
琳達派來接她的小李正好在馬路對面看到瞭這一幕,她愣瞭一下,跟著跑瞭幾步想看清車牌,卻發現是輛沒有牌照的車,就開始狂奔著往回返。
林空空被扔在車後座,她一眼就認出瞭旁邊的人,是那個被她刺傷手的黃發男人。
她終於明白瞭,自己是被綁架瞭。
“還認得我吧!”他一把鉗瞭林空空的下巴,惡狠狠的說。
這時林空空才明白,以往白晨風鉗著她下巴的時候是多麼溫柔,根本就沒用力氣。
她痛得說不出話,卻絲毫不想對這樣的人低頭,隻倔強的看著他,強子隻覺得被她看得有些心虛。
為掩飾內心的恐慌,他伸手去拽林空空的衣服,林空空的外套本就沒有扣扣子,此時毛衣被他扯的變形,露瞭大片雪白的肩膀。
林空空怒極,回手給瞭他一個耳光。
強子沒有想到她會動手,生生挨瞭這一巴掌……他的眼裡變得兇殘異常,回手就扇瞭回去。
“你TM可真兇悍,手勁兒還挺大,這一下子疼死老子瞭。”
林空空隻覺得被這兩個耳光扇得眼前發黑,好不容易清醒些,就發現強子那雙惡心的手正在她的臉上摩挲著。
“皮膚可真好……這樣子好像是個雛?”
“把你的臟手拿開,別碰我!”她情緒有些失控的大喊。
強子直接扣住她的下巴,“臟手?別碰你?你以為我抓你來幹嘛?別急,過會兒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一種不詳的預感從林空空的心底升騰起來,“你要幹什麼?要錢麼?我可以給你,隻要你放瞭我。”
“老子要的不是錢,你看看我的手,廢瞭,我TM要你……付出代價,我就喜歡像你這樣性子烈的,弄起來有成就感。”
林空空努力讓自己頭腦清醒些,試著與她周旋,“你就是殺瞭我也換不回你的手,不如你放瞭我,要多少錢隨你開口。”
強子猶豫瞭下,“錢?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
“我現在命都在你手上,怎麼敢騙你?你讓我打個電話。”
“你要打給誰?”
“打給我男朋友,讓他拿錢來贖我。”
強子想瞭一下,前面開車的人說瞭句:“強子,她說得對,你先打電話要錢吧!咱們拿到瞭錢,這女人也就沒有價值瞭,到時候怎麼辦都你說瞭算。”
“好。”強子從林空空的背包裡拿出手機遞給她,然後捏著林空空的下巴對她說:“我到想看看你男人肯拿多少錢來贖你,說話註意點兒。”
林空空撥通白晨風的電話,電話響瞭一聲,便接通瞭,白晨風清冷的聲音傳來。
“蒙蒙,我在開會,讓人去接你瞭,你過來吃點兒東西等我。”
林空空聽著他的聲音,眼底有瞭濕意,她強忍住淚水,聲音有些哽咽:“小白,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強子一把把手機搶瞭過去,“你女人在我手上,要想她活命就按照我說的做。”
電話那頭沉默瞭一下,白晨風的聲音清冷中透著刺骨的寒意,“你想怎樣?把她平安無事的送回來,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強子用力捏瞭下林空空的下巴,她痛得沒忍住倒吸瞭一口冷氣。
白晨風的聲音帶瞭一絲顫抖,“住手,別傷害她,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說話算話。”
“你當我是白癡麼?把她送回去我還能拿到錢?我要一百萬,你給得起麼?”
“十分鐘我讓人把錢送過去,地址。”
“好,林蔭路七號金茂站臺旁邊的垃圾桶,你把錢放在那裡,就會有人去取,如果你敢耍花樣或者報警,就別想再見到她。”
林空空看見強子要掛電話,大聲喊道:“餐廳,黃頭發!”
強子徹底被激怒,他拉住林空空頭發,一把把她拽瞭過來,“你TMD就不會學乖點兒?再敢耍花樣,老子現在就廢瞭你!”
林空空剛想說些能安撫住他的話,他就拿瞭東西塞住瞭她的嘴,又找繩子綁瞭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