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晴空看林空空看著自己的眼神,很依戀,心裡柔軟,溫和的問:“身上還有其他的傷口麼?我看看。”
“沒有瞭,就是些淤青,過幾天就好瞭。”
“不行,我不放心,必須得自己看看。”
林空空咽瞭下口水,“晴空,這樣我會很不好意思的。”
許晴空皺眉,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模樣,“又不是沒看過?你說,以前咱們是不經常一起在學校浴池洗澡?”
“那都是很久以前瞭,小時候不懂事……”
“小時候?上大學還叫小時候?紀蒙蒙,我看你是沒救瞭。”
林空空撲閃著大眼睛看她,“晴空,真的不用檢查瞭,我沒事兒,不信你去問小白,他都檢查過瞭。”
許晴空美目一挑,醋勁兒上來瞭,“合著除瞭白晨風你還不給別人看瞭,憑什麼?咱們兩個才最親,好不好?”
“不是,我隻是覺得沒有必要,因為真的沒事。”
許晴空忍瞭,心道:等你心情好瞭再收拾你。出口的聲音卻是難得的溫柔:“那我現在叫醫生進來?咱們處理完傷口就休息,我不走,陪著你。”
林空空頷首,許晴空出門招呼醫生進來。
白晨風一看蘇醫生進瞭臥室有些坐不住瞭,內心焦灼,她一向最怕痛,不知道要打針怕不怕?
站在臥室門口,想進去又擔心她不想看到自己,躊躇著。
蘇醫生進門後,很溫柔的替她檢查,林空空卻始終如臨大敵,握著許晴空的手,一刻也不敢放開。
傷口被碘伏和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一刺激泛起劇烈的疼痛,林空空疼得咬瞭下唇,輕輕抽氣。
許晴空看著都覺得痛,這咬傷與旁的傷不同,格外的猙獰,也隻能輕聲安慰她。
蘇醫生給她的鎖骨處粘瞭紗佈,又叮囑許晴空:“以後每天三次碘伏消毒,防止傷口感染發炎,現在我要給她註射破傷風。”
“那要多久這傷口才會好?”
“堅持消毒會慢慢愈合,咬傷恢復起來要慢些。”
蘇醫生開始準備打針的一切,林空空看著,心尖兒又顫瞭顫。想著其實打針也沒有多疼,小朋友還打呢?忍忍就好瞭。
當針頭刺進皮膚的時候,她還是覺得疼,不過比起剛才處理咬傷的時候好多瞭,所以痛感很低的她覺得可以忍受。
打完針許晴空扶她躺下,替她蓋好被子,坐在床邊陪她說話。
蘇醫生打完針出來,開瞭藥膏和鎮定藥物,囑咐白晨風:“都是常用藥,藥店裡就有。藥膏擦在淤青處,按照說明用就可以。鎮定劑在她實在睡得不好時,少量給一點,三天後就停瞭。她受瞭驚嚇,現在精神狀態不好,不要再讓她受什麼刺激瞭,盡量多休息。”
白晨風仔細記下醫生的話,終於安心瞭些,準備下樓去給林空空買藥。
秦傑也得送蘇醫生回去,看著許晴空沒有出來的意思,自嘲的笑瞭下。
如今人傢夫妻兩人伉儷情深,自己又何必給他們添堵?也許真該放手瞭,可是,心,還是會痛。
把蘇醫生送回傢,把車停在路上,寒風中默默走著。
腦海裡全都是她,明艷嫵媚,宜喜宜嗔,我中瞭你的毒,戒不掉瞭。
其實,他的心裡很清楚,錯過她是因為自己太過自私。
許晴空與他正式交往的第三年,正好是畢業季。
她憑著頂好的成績和出色的外表留在瞭S市最有名的雜志社做文字編輯。
那天他們很開心,氣氛也很好,許晴空喝得有點兒高,迷迷糊糊的睡在瞭他的懷裡。
他愛瞭那麼久,想瞭那麼久,一時沒控制住自己,毫不猶豫的要瞭她。
他有過很多女人,真的很多,多到自己都記不清楚。
但是,許晴空不同,真的不同。
她的身子是他從沒經歷過的緊致溫暖,隻有這一次卻無法忘卻,直到今日還能清晰的記得每個細節,記得她皺眉低聲叫他名字時的樣子。
但是,他也清楚的記得第二天早上醒來,許晴空的無措、悔恨和慌亂,一時心痛難忍。
他語氣戲謔內心卻揪緊著問:“別怕,我會負責的,你願意嫁給我麼?做我的妻?”
她皺瞭眉,眼裡蒙上一層水霧,聲音都有些顫抖:“不用,我不需要。”
心,像是被人用手握緊又松開,如此反復,他痞痞的笑:“我的晴空就是與眾不同,一點兒都不粘人,換作旁人都要哭著喊著要我負責任。”
“所以,你就是喜歡我的與眾不同,不是麼?”她的話微微滲進瞭些嘲諷。
他想說“不是”,想說“我喜歡你,不管你是否與眾不同我都喜歡”,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麻木的看著許晴空穿衣、下床、離開……
甚至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說,那時候年少,隻覺得尊嚴面子比什麼都重要,不肯向倔強的她低頭認錯。也忽視瞭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忽然把最珍貴的東西失去瞭的時候,那種不知所措。
在那個時候他狂傲的認為許晴空早晚都會是他的女人,所以,晚一些或是早一些又有什麼區別?不理解她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還很不負責任的歸結到她不夠愛他。
他們兩人的性格都太過霸道剛性,他不為自己的放蕩不羈道歉,她也不曾溫聲細語或是霸道的要求他不許再有別的女人。
所以,不管我想不想承認,其實,我們走不到一起,都是註定的吧!
當天下午,在學校操場見到她,不,是他們。
她應該是心情不好,好像剛哭過,眼睛鼻子都紅紅的,委委屈屈的坐在地上。
她從來隻肯在薑洋面前軟弱,對他,永遠都像炸著毛的刺蝟一樣,每次他想靠近,就會被她毫不猶豫刺傷。
薑洋嘆息,從衣兜裡掏出顆糖果,溫和的說:“給,你最喜歡的徐福記。”
“你怎麼還隨身攜帶著糖果?我都長大瞭,又不是小孩兒,怎麼還給糖?就沒有什麼新鮮的玩意兒哄哄我?”
寵溺的語氣:“我老瞭,跟不上年輕男孩子哄女孩子的那套,被嫌棄瞭?”
“好瞭,快點兒給我剝開,一點兒誠意都沒有。”
他看著薑洋好脾氣的剝開糖紙,把糖果放入她的口中。
這麼親密的行為刺痛瞭他,握瞭拳,轉身。
身後的許晴空含瞭糖,語氣中依然難掩落寞:“薑洋,不管我怎樣努力或是怎樣付出,他好像還是不愛我,我和他的其它女人沒有一點差別,我很難過……怎麼辦?”
…………
仍舊把自己泡在溫柔鄉裡,隻是對於女人卻沒有什麼興趣瞭,有時候水到渠成,他卻進行不下去。
不甘心自己會被一個女人拿得死死的,還是一個心裡有著別的男人的女人。
紙醉金迷,日日笙歌……
腦海中,某個女子俏麗的身影依然揮之不去,第一次麼?大不瞭再找個第一次的好瞭,於是就有瞭邱露露。
不知道自己心裡當時是墮落多些,還是報復的快感多些?
他與邱露露幾乎日夜糾纏在一起,甚至把她寵上瞭天,隻是每次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會感覺很空虛,無邊無盡的空虛。還是會感覺很心痛,像是被無名的小獸撕咬,無邊無盡的心痛。
人人都道他愛上邱露露瞭,甚至連父母都開始質問他。不解釋,不需要解釋,心裡很清楚,我愛的人,從來就隻有一個,她叫許晴空。
可是邱露露知道瞭,因為他睡著後還在念著一個女人的名字,所以,就有瞭後來的事。
許晴空流產時,他害怕瞭。抱起她的時候心裡變得無比清晰,他要她,不管她心裡是不是有旁人,他就是要她。
幾欲崩潰,若不是想著你還需要我照顧,我可能早就萬劫不復。
回憶很可怕,他總在想若是他當初沒有那麼混蛋,如今他們的孩子該是會叫爸爸瞭。
可惜,一切都晚瞭。
終於深刻理解到痛,那種感覺,侵皮肉、入骨髓,痛到銘心刻骨,痛到一切都化成瞭灰。
忽然間成長瞭很多,覺得自己不能再放縱瞭,他是個男人,該有自己的擔當。可是,卻再也沒有機會瞭。
她說:“以後我怎樣都與你無關。”
她說:“你還覺得我不夠悲慘是不是?還要繼續把個人渣與我綁在一起?”
她說:“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她說:“我不想看見他,他賴在這裡不走,你來瞭,你帶我走吧!”
…………
這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沒有公平公正可言,有人生來無上尊貴,有人生來卑賤如泥。而我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也沒想過要做個好人。我要的東西就是不擇手段也要得到,如果得不到我寧可親手毀瞭它。
可你是個例外,在我心中,這世上再沒有一個女人能及你分毫。
我舍不得傷害你,舍不得你難過,舍不得讓你離開我,可是,我又能如何?
許晴空你很好,不僅做到瞭讓我忘不瞭你,無法自拔的愛著你,還讓我在看到你和他一起的時候,竟然絲毫不恨你。
你讓我變得不像我,這種改變於我來說,到底是好還是壞?
(PS:這段虐戀中,一直沒寫秦傑的心裡變化,這裡補上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