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風一路飆車到傢的時候,傢裡仍和往常一樣,看不出絲毫異常。往常這個時候林空空和白晨曦都會在客廳裡,要麼一起看劇,要麼一起研究什麼新的好玩的東西。
他心不由得一緊,隻想馬上見到她,確定她安好,就大步流星的上樓,急匆匆的推開臥室門。
林空空正躺在床上午睡,其實她根本就睡不著,經歷瞭上午那麼驚心動魄的事,她隻是想讓自己安定一下。可是,即便把自己蜷在床上,內心依然還是很害怕。
現在的時間,每一秒對她來說都很難熬,像是在考驗她的勇氣一樣。她不敢想之前發生的事,隻強迫自己休息,她知道過不瞭多久,白晨風就會回來陪她,也就不會害怕瞭。
門一響,她就睜開瞭眼,然後看到白晨風步履匆忙的走到瞭床前。他應該是被嚇壞瞭,臉色鐵青,看她安然無恙,就長出一口氣,單膝跪在床前,伸手輕撫她的臉頰。
林空空的神經高度緊張,一直緊緊的繃著一根弦兒,因為白晨曦需要她照顧,肚子裡的寶寶需要她堅強。可看到他的一刻,她覺得自己心裡的那根弦,瞬間就斷瞭。
什麼理智,什麼堅強,什麼她要保護別人,這一切都不重要瞭,她隻知道自己遇到危險,受瞭委屈,差點兒都沒有機會回來見他。
心一放松,所有理智也就蕩然無存,她瞬間紅瞭眼眶。
白晨風覺得從自己聽到消息的那一刻,整個人的思維就都是空白的,心裡腦裡,隻記得一件事,就是她有危險瞭。如今,急匆匆的趕回傢看她安然無恙,才算松瞭口氣。
她應該是嚇壞瞭,不然也不會一見他就紅瞭眼睛,他低頭吻瞭吻她的額頭,胸腔裡漫出一陣密集的疼痛。
“蒙蒙,別怕,我回來瞭……”他的聲音很低,很痛。
林空空吸瞭吸鼻子,甕聲甕氣地說:“小白,你過來陪我躺一會兒……”
“好。”白晨風脫瞭外套放在床尾上的沙發上,上床掀瞭被子將她攬到懷裡。
林空空將臉頰靠在他的肩頭上,呼吸著他身上幹凈好聞的味道,上午驚險的一切似乎真的離她遠去瞭,隻覺得此時很安寧。
白晨風用臉頰貼著她蹭瞭蹭,又伸手去握她的手,發現她的手特別涼,就蹙瞭清俊的眉峰,溫和著聲音問:“手怎麼這麼冷?”
林空空也覺得自己是冰冰涼的,就又往他懷裡擠瞭擠,聲音都有些啞:“我也不知道。”
白晨風無奈的嘆息一聲,知道她是被嚇壞瞭,就又起身伸手到被子底下去摸她的腳,果然是同樣的冰冷。
他先是替她掖瞭掖被子,又起身去瞭洗漱間,林空空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就呆呆的看著他。
過瞭一會兒,他從洗漱間出來抱瞭她商量:“你精神太緊張瞭,先去洗個熱水澡,好不好?”
他說的對,林空空就是很緊張,她一再說服自己應該放松一些,不要說今天她傷的那個人是自衛,即便就是故意,小白也有能力保她毫發無傷。
可她還是控制不住的害怕,因為對方畢竟是個人,活生生的人。雖然那人不知道傷過多少人,是不是萬死也難贖其罪,可是因果循環,這報應也不該她來執行。
她不知道那個人是死瞭,還是窒息造成的短暫昏厥,因為她沒有時間仔細檢查。
等她紛亂的思緒清明過來的時候,白晨風已經給她洗瞭澡,正拿著吹風機仔細的給她吹頭發。她心一暖,伸手覆瞭他的手。
“你別動,頭發還沒吹幹。”他低聲訓斥。
“半幹就可以瞭,吹得太幹對頭發不好。”
“那你濕著頭發怎麼睡覺?”
“這也不是睡覺的時間,我不想睡。”
白晨風嘆息一聲,收瞭吹風機,看她神色如常,就問:“舒服些瞭?”
“嗯……”她點頭。
“他們呢?”他的手撫上瞭她隆起的腹部。
林空空靠在瞭他身上,伸手覆在他的手上,“他們很好。”
“我還是不放心,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林空空也知道孕婦會特別脆弱,今天自己奔跑瞭,也受到瞭驚嚇,雖然沒感覺有什麼異常,還是檢查一下妥當,就點瞭點頭。
“你現在不困,不想休息?”
“嗯……”
“那就把事情的經過跟我說一下吧!”
“好。”
林空空把大致經過說瞭一遍,期間白晨風一直冷臉聽著,並未發話,直到她說完以後,才神情嚴肅的問:“你說今天早上你接到瞭電話?”
“嗯……就是打的傢裡的座機。”
“你對那個聲音熟悉嗎?以前可曾聽過?”
“我隻知道是個很年輕的女聲,以前並沒聽到過。”
“如果再聽到能不能辨認出來?”
林空空點頭,她素來對人的長相還有聲音格外敏感,隻要是見過一次的人,不管間隔多久,再見面她都能認出來。
“還有你看到的那個文件是在臥室?”
“對。”
白晨風向來公私分明,從來不把工作帶回傢裡,所以,他非常確定自己沒有往傢裡帶過文件。那份文件竟然出現在他們的臥室裡,那也就證明是傢裡有瞭內應。
傢裡傭人雖多,但能進入到他們臥室裡的卻很有限,況且傢裡安瞭監控,隻要過一遍,自然能把人找出來。這樣順藤摸瓜,查這事的主謀就很容易瞭。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把人揪出來,也一定要他付出血淋淋的代價,連他的傢人都敢算計,看樣子是嫌命長瞭。
“你說救你們的那個人叫阿彪?”
“對,就是上次在咖餐廳帶頭的那個人。”
“他傷的怎麼樣?我讓李安盤問一下他。”
“他傷得很重……現在具體怎麼樣我也不清楚,不過沒有生命危險。”
白晨風蹙眉,她上次出事後,他已經讓齊叔派人把肇事人的老巢端瞭,當時有一些人不知去向,但都不是很有名,所以他也沒有一直讓他們追查。
想來這個阿彪還呆在S市,隻是他一直在哪藏身呢?現在他和齊叔都很少打理幫會的事,大都是元朗和齊傢五兄弟出面。當時排查的很嚴格,他是不可能在任何幫會裡生存的。
白朗?對,怎麼能把他忘瞭呢?如果說S市的幫會還有他觸及不到的,那就隻有白朗近兩年才新興起的勢力瞭。
這幾年白朗的勢力一點一點從海外往回轉,因為他的限制,所以也並沒有發展的很大,對他們造不成任何影響。
自林空空回來之後,他更是厭倦瞭這些,甚至是絲毫不想沾染。齊傢五兄弟對白朗不熟,給予他的關註就很少,而元朗論起老謀深算比白朗也要差很多,所以,白朗想暗度陳倉的發展自己的勢力,似乎並不多困難。
白晨風眼裡冷光一閃,他一直以為不足為懼的白朗,如今都敢收留他驅逐的人瞭。
如果今天逞兇的人,真的和白朗有關,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白婷瞭。白狼的處事理論他還是清楚的,即便是真的要和自己動手,任何卑鄙的手段他都可以用的出來,不過他絕對不會沖著林空空下手。
這倒不是說白朗這個人不向弱者出手,而是他重利,總會選對自己有利的人動手。如果他想用林空空威脅自己,那麼劫持她也就是瞭,沒必要真的想要她的命。
因為那樣,除瞭會激怒他,對白朗而言並沒有任何好處。
還有今天這樣的做事風格,絕對不會是他。白朗要比這謹慎得多,要麼不出手,要出手就絕對不會輕易失手,還會把阿彪這樣的把柄留在他手上。
白朗與他共事多年,可以說兩人對彼此都很熟悉。如果白朗這樣唐突的出手,沒有一擊致命的話,他勢必會反撲,絕對會斬草除根。白朗怎麼可能冒這麼大的風險,執行起來卻這麼糊弄。
事情似乎明朗瞭,大抵就是白婷因妒生恨,所以才做出這樣的事,這還真是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他沒有想到,自己在社會上浮沉瞭這麼多年,看人也會有走眼的時候。
在他心中白婷雖然也像他哥哥一樣功利心強,為達目的會做一些不光彩的事,卻絕對不會殺人害命。
第一,她沒有那個膽子;第二,她沒有壞到那種程度;第三,她也沒有動機,她和林空空之間,沒有深仇大恨,不至於要取人性命。
到底是什麼促使她要下此毒手?看來他還真的要親自見見他們兄妹瞭。
林空空見他冷著一張臉半天不說話,也不知在想什麼,就伸手攬瞭他的腰,將臉頰埋在他胸前,不安的問:“小白,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起因是什麼?”
“那你想通瞭嗎?”
“差不多瞭。”
林空空沒想到就憑自己的陳述,他就能知道這件事情因何而起,雖然她一直知道他很聰明,可這也太不可思議瞭。
“那……到底是誰做的?”
白晨風輕撫著她的發頂,堅定又溫和的說:“你就不要管瞭,安心養胎,剩下的都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