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很乖巧的向著後面縮瞭縮,堅決不肯接這錢,雷部長這麼大一個男人,也不可能強行拉著白童,將錢往她的身上揣。
白童站後一點,才抿著小嘴道“你們太小看我的爺爺瞭。我爺爺既然當初不知道明爺爺的身份,都能將他帶回傢來好生安置,他可沒有指望什麼報答不報答,我要是收瞭這個錢,倒是羞辱瞭我的爺爺。”
雷部長隻好換瞭話題“那好吧,小姑娘,既然你爺爺不肯收,那你說說,你想要點什麼?”
作為武裝部的部長,他見的世面也是夠多。
見到許多老瞭的硬骨頭也不少,他現在,將主意打到白童的身上。
白童這麼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正是心性未穩的時候,喜歡漂亮衣服喜歡漂亮書包,再正常不過。
隻要小姑娘說一聲想要點什麼,他也算是替明傢報答瞭別人。
白童微笑著搖頭“謝謝你們的好意,我不需要什麼。”
雷部長繼續引誘她“你在讀書吧?要不,我們買個漂亮的書包給你,也買個漂亮的文具盒給你?”
白童繼續搖頭“爺爺教育過我,做人,要堂堂正正。爺爺幫助瞭明爺爺,這也是爺爺的事,我一個小姑娘,根本沒有做過什麼,所以,我不會接受這些東西的。”
這樣說著,她的視線,不自然的瞄瞭那邊的藍胤一眼,道“何況,別人幫過我,都沒有要我感謝什麼的,我也沒有做什麼事,更不值得感謝。”
這其實也是暗指當初藍胤幫助她,背她去醫院,還替她付醫藥費這事。
人傢藍大哥做瞭好事,都沒要什麼回報,她何德何能,要明爺爺的報答。
這是好說歹說,都不肯接受東西,不需要別人的報答。
見得雷部長還想繼續誘惑著人傢小姑娘,藍胤看不下去,站瞭出來“雷部長,既然人傢不需要這些,就不要勉強瞭吧。否則,人傢隻是純粹做點好事,倒給背上極大的心理壓力。”
別看他的年紀輕輕,但話卻是很有份量,雷部長接受瞭。
藍胤上前一步,對白童道“白童?”
白童看著他,兩眼閃著光,拼命的點瞭點頭“嗯,我叫白童。”
“明爺爺這事,謝謝你跟你爺爺,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的,說一聲。”藍胤鄭重給白童摞下這麼一句話。
他的這話,其實是很大的含義。
以他的身世,以明傢在軍區的地位,白傢真有什麼事求著他們,那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雷部長當然是聽出瞭這話的含義,心下也不免想,白傢真是走瞭好運,不說多瞭,白培德就這麼開口,要求解決一下全傢的工作問題,不是難事。
畢竟,白培德在江邊帶走明老爺子,這變相的,是一種救命之恩啊。
要是沒有他當時的這麼一個義舉,明老爺子半夜三更的,失足掉進江中,也是可能。
可白童,依舊是搖頭“不用瞭,有什麼事,我們會自己努力想辦法的。”
雷部長好笑的搖搖頭,心中直嘆,果真是小姑娘,年輕不懂事。
看看時間不早,雷部長他們要接走明老。
屋子裡的白培德,還是出來,送瞭一程。
看著一行人,很是隆重的接走瞭明老,整個蔬菜隊的人,更是議論紛紛。
這事,很快就傳到瞭白培德的幾個兒子媳婦的耳中。
等他們急急趕到白培德的傢中,似乎武裝部的人,早就走瞭。
“人呢?真的走瞭?”二伯娘陽桂芝本來還在街上賣菜,現在菜都沒有賣完,就趕回來瞭。
“走瞭。”朱淑芬氣憤憤的說。
陽桂芝不甘心的,又在白培德的屋子裡找瞭兩圈,確定真的沒有人瞭,才不甘心的在堂屋找瞭條板凳坐下。
既然人已經走瞭,那就算瞭,大傢的視線,停在白培德的身上“聽說,那個明老頭,來頭不小,兒子都是軍長瞭?”
大伯白建國磕瞭磕手中的煙桿,道“剛才楊良跟我說過瞭,確實,人傢的來頭不小,兒子是師長,這不,為瞭找明老頭,這周圍所有縣裡的武裝部都驚動瞭。”
陽桂芝問“看不出明老頭的兒子,居然是師長,那不是比張淑君傢裡的那個什麼親戚還牛瞭?”
朱淑芬倒是直接,一句點在中心點上“我管他是什麼師長還是軍長,我就想問問,既然我們收留瞭明老頭這麼久,他們有什麼表示?”
陽桂芝跟著點頭“對,我們怎麼也算是對他們有大恩大德瞭吧,要不是我們,估計那個明老頭,早就在外面餓死瞭,這樣的大恩,他們不表示一下,說不過去。”
白培德抽瞭一桿旱煙,默不作聲的聽著這兩個媳婦說東說西。
最後,他敲瞭敲煙桿,將上面的煙灰抖瞭一下,才道“我什麼都沒要。”
這一說,所有人都跳瞭起來“什麼,你什麼也沒有要?”
白利民也極不服氣的道“大傢都說那個明老頭老糊塗瞭,我看你也一樣的老糊塗瞭,怎麼啥也不要?再怎麼說,也要跟武裝部的人說說,幫我解決一下貸款問題啊,讓我貸款買個四輪小貨車拉貨也成。”
這說來說去,全是為自己打算。
白培德抽著煙,冷眼睨著一眾人,他真懷疑,自己一生光明磊落,怎麼傢中娶瞭這麼幾個兒媳婦,一個比一個市儈,不僅自己的兒子些被帶歪瞭,連帶孫子這些,都歪瞭。
“你們也好意思說,對人傢有大恩大德?當初不過就收留別人吃瞭幾天飯而已,你們一個個找上門來東吵西吵,我都聽著替你們害臊。”
要不是白培德一慣是個極硬氣的老者,怕是這些兒媳婦早就拿著掃把將明老頭趕出傢瞭。
到時候說起來,哪是什麼大恩大德,怕是人傢明傢的人,不找上門來算帳。
朱淑芬可是一點也不知恥的道“我們那時候肯定不知道他傢這麼來頭,要是我知道,我肯定天天大魚大肉的將他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