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半個多月過去瞭。
白童在學校要忙著上課,空閑時間要忙著寫稿,回傢還要忙著幫爺爺出謀劃籌這個小中介公司的事,她是忙得腳不沾地。
這一天,剛回傢,電話就響瞭起來。
電話居然是藍胤打來的,電話中,他的聲音依舊是清越而富有磁性的,白童一下就聽出他的聲音“藍大哥嗎?”
“是我。”藍胤回答,對於白童能一下就聽出自己的聲音,而頗為滿意。
“你好,藍大哥。”白童叫著他。
可叫過之後,白童不知道說什麼瞭。
上一次在醫院,藍大哥走瞭就一直沒有露臉,白童不免有些暗暗想,是不是自己的小心思被藍胤看破,所以,人傢現在是刻意在避著自己。
誰讓藍胤太優秀,任何人在他的面前,不知不覺中,都有一種自形慚愧的感覺,白童也不例外。
“我剛才去瞭你傢,可傢中沒人。”藍胤說。
白童看瞭看外面跟著別人一塊兒喝茶的爺爺,突然醒悟過來“哎呀,藍大哥,我們搬傢瞭,不住在那兒瞭。”
“哦。”藍胤應瞭一聲。
白童拿著電話,吧啦吧拉的跟藍胤解釋“藍大哥,我爸現在辭職瞭嘛,他要來跟我們一起住,以前的兩居室,就完全不夠瞭,所以,我們就另外租瞭屋子,搬瞭新傢。這段時間又要折騰裝修屋子,都忘記瞭跟你說這事。”
“哦。”藍胤再度應瞭一聲。
“藍大哥,我們現在的住址是這兒,你拿筆記一下吧……”白童期待的說。
“不用瞭。”藍胤回答。
隨著他的話落,白童的心,也莫名的往下沉瞭沉。
為什麼?
難道真因為上一次的事,藍胤刻意避開她,現在生份到這個地步,連她搬傢搬哪兒瞭,也不想知道。
巨大的失落感,在心底漫延。
隨即,一種巨大的恐慌,襲上她的心底,她竟莫名的感覺,她要失去她的藍大哥瞭。
“藍大哥。”她小心翼翼的叫著他。
“我要走瞭。”藍胤道“我的調令來瞭,要另外調動部隊。”
所謂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作為軍人,服從上面的調令,再正常不過。
何況,這一次,他的任務,更是艱巨,保密性質特強。
“調去哪兒?”白童追問。
“保密。”藍胤說。
白童險些哭出瞭聲“是不是意味著,我不能給你打電話,也不能給你寫信瞭?”
藍胤的聲音,更是清洌“是的。”
隨即他補充道“不過,如果我方便,我以後會打電話給你。”
不知不覺中,白童已經淚流滿面。
她總有一種她快要失去藍大哥的感覺。
“你現在在哪兒,我要見你。”白童說。
她怕現在不見,以後,沒機會再見。
藍胤微沉瞭眸子。
他的時間,已經來不及瞭,他得走瞭。
本來,他接到任務的時候,就可以打個電話,讓白培德這些轉告一聲,他要走瞭。
可他,將這電話,拖到這個時候才打,就是指望著,能親耳聽聽白童的聲音,能親口跟白童道別。
許多話,讓外人轉達,不如親口說比較好。
“我現在去南路的車站電話亭那兒,我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他的話還未落,就聽見那邊的電話,啪的一聲掛瞭。
白童從傢裡一陣風似的沖出來,白培德甚至甚至來不及叫住她,就見得她發足向前跑著,一邊跑,一邊看著道路。
“唉,白童。”白培德叫著她。
白童是什麼也顧不上答。
隻有半小時的時間,她得趕去見藍胤。
她怕晚瞭,她見不著。
恰好,一輛出租車從身邊經過,白童毫不猶豫的招手,坐瞭進去。
隨後聽著聲音追出來的白建設,眼睜睜的看著白童上瞭車。
作為父親,他是不想再看見白童出什麼意外,他立刻發足追瞭上去。
可人腿,怎麼追得上車,他隻能看著出租車消失在視線中,他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可偏偏,現在路上車也沒有一個,他搭不著車。
藍胤守在南路車站邊的電話亭,不住的看著手表。
都不知道,半小時內,白童趕得及不。
他希望她能趕得過來見上一面,可又感覺,這似乎是個苛求。
他不住的直著手表,神情是嚴肅沉默而內斂。
這似乎是車站的重要位置,車流緩慢,人來人往,藍胤感覺,自己註定要失望瞭。
他轉身,默默的就要走開。
“藍大哥……”白童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藍胤轉身,就見得白童的嬌小身子,向著他飛奔而來。
似乎,這一陣,她是全力的飛跑,小臉漲得通紅。
而似乎這樣的狂奔,她呼吸不暢,在叫過他一聲後,她站在原地,隻是捂著腹部,急劇的喘息著。
她的傷勢,應該才沒好多久啊。
可她,就這麼飛奔而來。
藍胤不顧一切,向著她的方向跑瞭過去。
“白童。”他叫著她,在那麼一剎那的功夫,他是徑直的沖到瞭她的面前,是恨不得立刻將她給摟進懷中。
可伸出的手,在伸出的那一瞬間,給停瞭下來。
他是軍人,這在外面的公眾場合,他得註意形象和影響。
他壓下瞭千山萬水,目光定定的看著面前的白童“白童,你來瞭?”
“嗯。”白童直起腰看著他。
她的臉上,全是汗水。
她是坐車趕過來,可是這一帶太堵瞭,她怕這麼堵著耽誤時間,又自己下車狂奔過來。
“藍大哥。”她叫著他,晶瑩的淚水,卻是模糊瞭兩眼。
她莫名的有一種預感,感覺她以後很難見到藍胤瞭。
不會再有人,在她有事的時候,總是那麼及時的出現,幫助她。
不會再有人,無怨無悔的幫她掃清一切障礙,讓她能一路前行。
可是,她不想讓自己的預感這麼強烈。
她寧願,隻是她再見藍胤比較困難,而不是,再也見不到藍胤。
“別哭瞭。”藍胤悶悶的說。
他比白童大瞭這麼幾歲,心智早已成熟。
他自然是明白白童的心意。
這其實,何嘗不是他的一點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