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景山看著面前的記錄本。
這些,都是關於藍胤在考核中的表現,藍景山是調用瞭特殊渠道,才拿到的這個資料。
無疑說,藍胤是這中間表現最好的,他總有一種超乎尋常的冷靜理智在裡面。
這與他早些年,就有過的那些經歷有關。
他能分清場合,他能保持著冷靜而不失冷血,沉著應對。
藍景山不知該欣慰,還是該難過。
在幾乎長達半年的特訓中,在一輪又一輪的殘酷考核中,藍胤以最優異的表現,被挑瞭出來。
名單已經確立下來,藍胤就在這一批的名單中,遠赴緊鄰的邊界大國,完成一項任務。
這項任務,極為重要,從很早以前開始,就在悄悄執行這一項任務。
可每一次,最終都失敗。
上一次派去的一百人的小分隊,最終全是戰死邊韁。
現在時間是越來越不夠瞭,這任務,是勢在必行,上面已經作瞭最壞的打算,挑選全軍最優秀的戰士,決定孤註一擲。
藍景山明白,藍胤如此這一次帶隊前去,他們一行一百人,怕又是有去無回。
藍景山心裡悲壯。
作為父親,他當然是舍不得自己的兒子前去送死。
他當然明白這個任務有多艱巨,真的可以用有去無回來形容。
可是,作為一名軍人,作為一軍之長,他又必須讓他的兒子去。
試問這些軍人,哪一個,不是別人的兒子?
沒理由不讓自己的兒子去,反而推別人的兒子去?
走前,上面安排瞭文工團過來,替部隊的這些人表演節目。
表面上,是豐富官兵們的軍營生活,可藍景山知曉,這其實,就是一個送別的大會。
藍景山跟即將上戰場的戰士們一一握手,他的神情凝重,是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緊緊的,握住這些戰士的手。
在走到藍胤的面前時,他嚅瞭嚅唇,依舊是什麼也說不出。
父子對望,千言萬語,都在這一眼中。
最終,藍景山大步的離開。
他剛回自己的辦公室,他的機要秘書,就走瞭進來“軍長,真的要讓藍胤去?”
藍景山半響才緩緩道“他是最優秀的一個,派他去,是應該的。”
“可是,軍長,你就這麼一個兒子,要是老首長知道瞭,他肯定不會同意的……”
“在這部隊的軍人,哪一個,又不是別人傢的兒子。”藍景山啞聲說,語氣凝重“所謂有多少能力,就扛多大的責任,從小我讓他在軍營長大,他各方面都比別人優秀,我這做父親的,應該為他驕傲,現在,是他為國做出貢獻的時候。”
機要秘書聽著,眼眶都紅瞭。
明知道,這一去,幾乎是不可能回來的。
可是,明知道是這樣的情況,還義無反顧的送兒子上前線,這又是怎麼樣的一種精神。
“還有,這事,不要外傳。”藍景山說。
等機要秘書離開,藍景山跌坐在椅子上,筆直的身子,有些無法承受似的,聳瞭下來。
隨著門敲瞭幾下,藍景山立刻坐下瞭身子,恢復之前那筆挺的軍姿,說瞭聲“進來。”
進來的,是藍胤。
馬上就要出發瞭,他來,是跟藍景山作告別。
“藍胤……”藍景山語氣沉重的看著他。
“我要走瞭。”藍胤說。
“你……傢書寫好瞭嗎?”藍景山問。
“已經寫好瞭。”藍胤沉聲回答。
這是傳統,也是規定。
每一次出任務的戰士,都會寫好這麼一份傢書。
若是犧牲瞭,這自然就會成為遺書。
“我會回來的。”藍胤堅定的回答。
“我跟你媽,等著你回來。”藍景山說。
春去冬來,寒來暑往。
不知不覺中,又是一年過去。
白童已經高二瞭,這轉頭,就要進入高三的復習沖刺階段。
因為心中有個目標,她比以往更是努力。
現在,她不僅僅繼續保持著全科年級第一的優勢,甚至,又主動自學瞭另一門外語。
這一年多的時間,追求著她的男孩子多瞭。
成績好的女孩子,誰不喜歡?
何況,現在的白童,一天天的長大瞭、長開瞭。
所謂的女大十八變,越看越好看,她長成瞭亭亭玉立的少女,一顰一笑,都吸引著那些男生的眼光。
因為現在的白童,是越來越自信,不僅來自於她讀書成績的自信,也來自於她自身實力的自信。
雜志社已經在給她帶來不錯的回報瞭,“玉瑕”的名頭,也越來越響。
這種成信,更令她舉手投足間,散發著從容優雅的氣度。
現在的白童,已經不是當初在小縣城那個自卑而敏感的白童。
陸世傑看著她,臉不知不覺中,又是紅瞭。
似乎,他現在,是越來越明白自己對白童的那麼一點心意。
他喜歡白童,他真的喜歡白童。
以往,他還可以自欺欺人的說,他隻是跟白童是同學。
可現在,不一樣瞭。
他分明能感覺,他不再象以往那麼大大咧咧的跟白童說話。
而一看見別的男生跟白童說話,他就格外心理不平衡,而那些試圖追求白童的男孩子,無一例外,都被陸世傑暗地裡狠狠的修理著。
因為有著陸世傑在暗中修理,來向白童表白的人,倒也不這麼張狂,令白童倒是無形中少瞭不少無謂的騷擾。
她的心中,隻有那麼一個的人影在。
偶爾,在想起藍胤的時候,她也會怔怔的發呆。
藍大哥,我一直有乖乖的聽你的話哦,我沒有早戀哦。
現在白建設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瞭。
這世上,不可能真的讓老實人盡吃虧。
白建設做豆腐生意,出瞭名的老實本份,不短斤少兩,不摻雜使假,這口碑一好,大傢是自然而然的到他這兒來買豆腐,許多餐館之類的,都會打電話過來,直接提前預訂多少,給送到店中。
白建設的豆腐銷量,比以往是多瞭十倍都不止。
白建設一個人是根本忙不過來,為此,他還另外再請瞭兩個人幫忙,他也隱隱有些老板的派頭瞭。這可是以往他想都沒有想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