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景山坐在辦公室,伸手緊捏著眉宇。
當時說離婚,確實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
不僅周鳳茹跟藍胤是如此看待自己,甚至,這種話,還跟白童這樣的外人說瞭。
唉,藍景山嘆著氣。
這後面的場面,如何收場?
自己堂堂一軍之長,兒子都這麼大瞭,說起來,都老夫老妻瞭,這傳出去離婚,肯定會讓人恥笑。
這不僅讓一號首長二號首長等人不滿,也會讓自己手下那麼多的人瞧不起啊。
藍景山在辦公室轉來轉去,卻是暗自思量著,等這過年,馮露的文工團將年底的文藝慰問演出工作完成,還是將馮露調離遠一點。
正思考間,辦公室的電話響起。
他的機要秘書正要接電話,藍景山擺瞭一下手,示意機要秘書,他自己來接電話。
“喂,你好。”藍景山皺著眉,努力讓自己的情緒波瀾不驚。
可聽著電話,他的眉頭緊緊的皺瞭起來“什麼,你再重說一次。”
等到那邊再度說瞭一次,藍景山有些無法接受似的,喃喃重復瞭一句“怎麼會這樣?”
好在早就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他是迅速的回答道“好,我知道瞭,馬上就過來。”
掛掉電話後,藍景山甚至連軍帽都顧不得拿上,拿上軍大衣就向外走,邊走邊讓警衛趕緊給他備車,他要急著趕回去。
在軍車出軍區大門的時候,他的車,險些跟對面駛來的軍用吉普車撞上。
吉普車一停,藍胤從車上跳瞭下來。
他似乎沒有看清這是他老子的軍車,直接就叫開瞭“這是怎麼開車的?開得這麼急。”
藍景山從車窗中探出頭來,一臉緊張的對藍胤道“我的車,是我催司機開快一點。”
然後,他頗為嫌棄的向著後排位支瞭一下下巴“你也上車來吧,剛才接到一個電話,你媽出車禍瞭,情況很嚴重,我得趕去看看。”
這一說,藍胤立刻拉開他的車門,將藍景山的司機直接從駕駛臺上給轟瞭下去“這車我來開,你先將我的車開回去。”
他重新啟動油門,載著藍景山向著走。
一邊走,他一邊問藍景山“媽的情況怎麼樣?”
“我也不知道,聽著是很嚴重。”藍景山心事重重的回答。
藍胤冷冷的斜睨瞭他一眼“這下,可算如你的意瞭,你不是鬧離婚嗎?媽要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你這婚,不用離瞭,直接從離婚,變喪偶,無損你的英名。”
“混帳。”藍景山心情本就不好,再被藍胤這麼一損,險些發瞭脾氣“有你這樣當兒子的?說這樣混帳的話?那是你媽呀,你還在這兒冷嘲熱諷?”
藍胤沒再說話,專心致志的開著車,心中卻是嘀咕著,看樣子,白童說得不錯,藍景山對周鳳茹真的還有幾份情份,否則,現在不會急著這樣。
在醫院的病房中,藍景山看見躺在病床上的周鳳茹。
她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兒,緊閉著雙眼,身上安著各種儀器。
而白童,一臉憂愁的守在旁邊。
藍景山風風火火的闖瞭進去。
在他撲到床前,白童伸手,及時的攔住瞭他“藍軍長……”
藍景山看著攔在前面的白童,稍正瞭一下神情,問白童“她的情況,怎麼樣瞭?”
“我陪著周教授回學校,結果,我幫著她提東西上樓的時候,她不知道怎麼的,腳下一滑,就從樓梯上摔下去,磕破瞭頭……我叫急救車把她送到這兒來急救,然後,就打電話叫瞭你們。”白童說。
“那她現在的情況不嚴重吧?”藍景山擰著眉頭追問。
電話中,情況可是說得很危險,可現在看著,周鳳茹躺在這兒,依舊好手好腳,沒有進什麼重癥監護室。
“雖然現在周教授看著沒有外傷,可她的內傷很嚴重。”白童是一臉嚴肅,將一張腦部的ct片遞瞭過來“她的頭部受瞭撞擊,有神經受到瞭壓迫影響,要是二十四小時內不能蘇醒過來,她就有可能永遠不會醒過來瞭。”
“這意思,我媽要是二十四小時內不能醒過來,她就會變成植物人瞭,對吧?”藍胤在旁邊追問。
“是的。”白童嚴肅的點點頭“我在旁邊守瞭半天,剛才醫生叮囑我,要我多說點話,喚醒周教授的意識,可是,我跟她說瞭這大半天,她都沒有反應。我想,你們是她的傢屬,她最在乎的,應該是你們,所以,還是你們來陪著她多說說話吧。”
藍景山板著臉站在那兒。
已經五十多歲的人,崢嶸歲月已經將他打磨得異常沉穩。
除瞭最初趕來時的緊迫,他現在,已經不再慌亂,有處大事的從容不迫。
他伸手,接過白童遞過來的腦部ct片,對著光看瞭看。
隻是,這種東西,不是專業人員,也看不怎麼明白。
“找專傢會診過瞭?”藍景山問。
白童心中咯瞭一下,硬著頭皮答道“會診過瞭。”
說話間,陳萬品穿著白大褂走瞭進來。
作為有名的軍區醫生,藍景山自然是認得他。
見得陳萬品在這兒,藍景山還有些意外。
“我剛巧在這邊醫院作學術報告交流,見是你的夫人,所以,我就主動承擔瞭她的手術。”陳萬品解釋。
然後,他對藍景山道“現在,我以極為專業的醫術告訴你,周鳳茹的情況很嚴重,現在的時間已經過去瞭六七個小時瞭,還有十來個黃金小時的時間,你們得抓緊時間,讓她盡快蘇醒過來,否則,後果難料。”
由他的嘴裡說出這種話,藍景山自然是深信不疑“情況這麼嚴重瞭?”
陳萬品道“有過之而無不及。現在轉院什麼的,隻會延誤她的最佳治療時間。你們在這兒好好的陪伴著她,盡最大的可能喚醒她。”
陳萬品翻著病歷本,搖頭出去瞭“我再去查查相關資料,看看有不有特別的案例。”
“我也去找找別的醫生問問情況。”藍胤說,轉身離開病房。
白童也識趣的退出去“那藍首長,我已經守瞭這麼久瞭,現在沒我的事,我也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