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繼續道“鄭醫生,你感覺,你來跟我這個初次見面的人說這些,不是交淺言深瞭嗎?”
這一說,鄭丹秋頗為惱瞭。
鄭丹秋其實也不過就是想試試白童,看看白童是不是勾搭藍胤的狐貍精。
結果,這試探半天,白童都是滴水不漏,清秀的小臉上,依舊是那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令人看不透摸不清。
所以,這幾句話交鋒下來,鄭丹秋先沉不住氣,直接將手表往白童的手中一塞“讓你幫我拿回去還瞭,就拿去還瞭。”
白童沒料得,鄭丹秋會強行將手表給塞到手中來,白童自然而然,就往回推“我不要,你拿開。”
她還沒有用力呢,哪料得,鄭丹秋竟是一下就跌坐在地下,慘呼瞭一聲,連同她手中的醫藥箱都摔在地上,發出咣的一聲響。
白童呆瞭呆。
她連手表都還沒有推讓回去,甚至都沒用什麼力,怎麼這鄭丹秋,就突然之間,跌坐在地上,仿佛被她狠狠推掇瞭一把似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白童立刻警覺的回頭。
不遠處,藍景山穿著筆挺的軍裝,一臉陰沉的站在那兒。
平時,藍景山對著她們,都還努力的收斂著氣勢,隻當是個長輩,沒事跟她們可以拉拉傢常的那種。
可現在,他身上那股子長期上位者的氣勢,迎面而來,是不怒而威。
作為一軍之長,他自然有那種令人聞風喪膽的鐵血殺伐氣勢。
白童這下是明白瞭,這鄭丹秋,為什麼突然好端端的,就跌坐在地上,仿佛被自己狠狠推瞭一把似的。
這分明是想給藍景山看。
果不然,就聽見鄭丹秋嬌怯怯的叫瞭藍景山一聲“藍伯伯……”
然後,又見得鄭丹秋痛苦的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
她一邊爬的時候,一邊仍舊不忘表演“藍伯伯,你別生氣,她不是故意的……
白童無語瞭。
她突然間很是明白,為什麼這些年,周鳳茹被馮露一直壓著瞭。
本來周鳳茹跟藍景山之間的一點事,並不算大事,可居然一直誤會重重,誤會瞭這麼多年,這保不定,就是馮露在中間,各種生事。
所謂的有其母必有其女,這個鄭丹秋,跟自己才是初次見面,就這麼多的戲,那馮露,肯定更厲害,是照準瞭周鳳茹的七寸打。
白童想著心事,並沒有象鄭丹秋那樣,刻意的去討好巴結藍景山。
她隻是沉默的站在那兒,仿佛局外人一般,冷眼看著這一切。
這樣子的場面,就顯得有些怪異。
鄭丹秋是在那兒,紅著眼眶,鼻子一抽一抽的。
她之前,自己在外面冷瞭半天,早就掉清鼻涕瞭,這一下一抽一抽的,還真象那麼一回事,委屈得要哭似的。
反而白童冷冷站在那兒,眼神中帶著幾許的蔑視。
怎麼看,怎麼就象白童欺負瞭人似的。
“藍伯伯……”鄭丹秋又是嬌嬌的叫瞭一聲,以此來拉攏跟藍景山之間的關系,也從側面向白童證明,自己跟藍景山的關系,是多麼的親密。
這就是一出典型的狐假虎威。
“這麼晚瞭,你還在這兒做什麼?”藍景山緊皺著眉,眼神極為凌厲。
“我……”鄭丹秋一時間,有些語結。
然後,她轉著措辭“剛才,藍伯伯,我替你的老部下檢查瞭身體,又替另外的一個小戰士檢查瞭一下身體,所以,耽誤到這個時候。”
“既然現在沒事瞭,你可以回去瞭。”藍景山冷冷的說。
鄭丹秋張瞭張嘴。
她剛才在這兒做瞭這麼一出戲,藍景山居然也不問問?
“藍伯伯,你別責怪她……”鄭丹秋想將禍水,往白童身上引瞭。
現在不管白童是不是藍胤心中的那個狐貍精,鄭丹秋都要先給藍景山上點眼藥,讓藍景山討厭白童瞭。
“藍伯伯,真的,你別責怪她,她其實就是想打聽一下藍胤的情況,我不告訴她,她才……”鄭丹秋說話,故意說到這兒,就沒有往下說瞭。
可這欲言又止的方式,偏偏極容易順著她的話往下面想。
這其實已經是告訴藍景山,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在覬覦藍胤,是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在苦苦糾結她,問藍胤的情況,因為她不說,甚至這個小姑娘,就生氣的失手推瞭她。
這就是鄭丹秋設想的套路。
隻要藍景山信瞭,這肯定就對白童的印象極度不好的。
她能想到這個可能,白童又豈會想不到?
所以,白童一直沉默著冷眼看鄭丹秋作戲,在鄭丹秋吞吞吐吐的說瞭半截話後,白童卻是不給她任何再作誤導性猜測的話語直接反問道“我怎麼瞭?”
而藍景山,也是沉著嗓子喝問瞭一聲“她怎麼瞭?”
被兩人一起這麼逼問出聲,鄭丹秋有些慌瞭。
她原本的設想,就是想說這種似是而非的話,讓藍景山誤會白童就行瞭。
可白童卻是刨根問底要問個究竟,而藍景山也是要她說個清楚明白。
面對黑著臉、如此威嚴的藍景山,鄭丹秋有些沒底氣瞭,特別是藍景山的氣勢,太過駭人,畢竟他統領整個軍區的人,那股子軍人的強悍氣息,連他下面的那些部下都承受不瞭。
鄭丹秋想嫁禍到白童的話,也自然而然的咽回肚中。
“沒……沒什麼。”她不自在的說。
怪隻怪,藍景山的眼神,太咄咄逼人。
“既然沒什麼,那還不走?”藍景山現在是直接黑著臉趕人瞭。
鄭丹秋撿起地上的醫藥箱,整張臉臊得通紅。
曾幾時被藍景山這樣不留情面的說過?
她低著頭,一手提瞭醫藥箱,對藍景山的話都低如蚊蚋“藍……藍軍長,那我先走瞭。”
她此刻是連藍伯伯,都改口稱為藍軍長瞭。
才快步走瞭兩步,白童揚瞭揚手中的梅花手表,叫著她“鄭醫生,這手表你不要瞭嗎?不要我就上繳部隊瞭哦。”
鄭丹秋幾乎是咬碎瞭牙,反身過來,急走幾步,一把從白童的手上奪過那塊手表,灰溜溜的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