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光蔡想,隻要自己的侄女當眾說一聲,她是被威逼的,她是被屈打成招的,他拼瞭這一把老骨頭,也得替自己的侄女討個公道。
“大伯……”黃月琴再度委屈的叫瞭一聲,甚至真的就險些忘記瞭怎麼一回事,就要準備跟黃光蔡訴委屈,說是被屈打成招的。
白童恰到好處的上前一步“首長好,國防兵白童前來報道,從小我就聽說過你的威名,今天能親眼看見,真的好激動……”
她這一句“從小我就聽說過你的威名”,如一瓢冷水,將黃月琴徹徹底底的潑瞭一個透心涼。
白童說的是實話,她在老傢,從小就聽著張淑君吹噓她傢的大伯子有厲害。
可此刻聽在黃月琴的耳中,卻是另一層意思瞭。
要是自己此刻當眾反水,說自己是屈打成招,把過錯推在別人的身上,那白童也可能順勢而為,說道說道為什麼從小就聽說過黃光蔡的威名瞭。
黃月琴這麼多年來辛苦編輯的光環,也就要破滅瞭。
要知道,現在這禮堂,密密麻麻坐瞭這麼多人,不僅僅包括她文工團的人,還有別的這麼多人,保不濟,有人認識她,甚至認識她交往的那個男友。
都是從別的部隊中千挑萬選出來的精英人物,來自各個軍區,認識她那個男友完全有可能。
冷靜下來後的黃月琴,也知道權衡利弊瞭。
“大伯。”她冷靜的說“沒有,我沒有被威逼。”
黃光蔡一怔,下面那些文工團的人也是一怔。
最初她們都在想,黃月琴做檢討,是不是被威逼恐嚇的結果。
現在,黃月琴的靠山來瞭,她的大伯來瞭,有人撐腰的情況下,她親口說沒有被威逼。
“對不起,大伯,是我不對。當時我的心胸確實狹隘瞭一點,對於新來的成員,有瞭一點排斥心理,事情發生後,我也是很愧疚,我心中一直過意不去。現在經過深刻的反省,我已經認識到瞭自己的錯誤,所以,我當眾認錯。”黃月琴向黃光蔡解說著。
話筒就在她身邊不遠,這番話,自然是全場都聽見瞭。
“月琴,這是真是假啊,你跟我說個實話。”黃光蔡繼續追問。
“大伯,這是真的。”黃月琴隻想現在快點下臺“我說的,全是真的。”
“可你當初不是這麼說的。”黃光蔡說。
黃月琴隻能拿出非常非常誠懇的態度“大伯,我是犯瞭錯,我當時不承認,是怕給你丟臉抹黑,可我現在認識到瞭錯誤,我繼續這麼錯下去,才真的是給你丟臉抹黑,你是戰鬥英雄,是大傢崇拜的對象,我怎麼能讓你這麼是非不分。”
“哦。”黃光蔡聽著這一番話,終於是徹底的信瞭“沒事,月琴,既然你真的做錯瞭事,好現在好好的認個錯,改正改正,依舊是好同志,老人傢都說過,人不怕犯錯,隻要知錯能改,還是好同志。”
這件事,似乎就這麼劃上瞭一個句號,事情是再清楚不過瞭。
臺下的文工團的眾人,都有些羞愧的低下瞭頭。
看樣子,真的是黃月琴栽贓嫁禍給白童。
其實這事,稍為用點腦子想想,也能想明白。
可大傢為什麼不願意去想明白,是因為大傢錯怪瞭白童,不好意思面對自己的錯誤,隻好繼續一錯再錯,哪怕張浩給瞭徹查的結果,大傢還是不願意接受。
現在,黃月琴是當眾承認瞭錯誤,當眾念瞭檢討,哪怕她這個極有威望的大伯出面,替她撐腰,黃月琴還是承認著自己的錯誤,那是再也錯不瞭瞭。
“看來,我們是真的錯怪白童瞭。”
“沒想到會這樣啊。”有些人還在替自己找理由。
然後,有人就看向瞭沈鐵君“好象當時白童說過,等真相查明後,等著你給她道歉。”
沈鐵君捏瞭捏拳頭“放心,我會跟她道歉的,我是那種做瞭事不敢當的人嗎?”
錢葦葦聽著這話,將頭垂得越發的低瞭。
當時是她往白童的床上潑瞭水,結果白童追問,她沒膽量承認,是沈鐵君跳出來認的帳。
現在沈鐵君的這一句話,卻是直接打錢葦葦的臉。
黃月琴被帶下去瞭。
既然犯瞭錯,鐵證如山,她自己也當眾認瞭罪,這該受什麼軍法軍規處理,這是逃不掉的。
哪怕黃光蔡本人犯瞭軍規軍紀,受處份受處理也是必然。
黃光蔡叮囑黃月琴,受處分期間,好好表現,爭取早日改好。
藍胤帶頭鼓瞭掌“黃上校不愧是我軍的楷模,大公無私,我們應該向你學習。”
黃光蔡驕傲的挺瞭挺胸脯“這還用說,犯瞭錯,該受什麼處份,就受什麼處份,就算她是我的親侄女,我也決不會包庇。這一點思想覺悟,我還是有。”
陳實、張浩、徐晟等人在下面看著這一幕,也是暗暗的給藍胤比著大拇指啊,高,高,實在是高。
讓黃光蔡自己親口讓她的侄女接受懲罰,這手段,比什麼都強啊。
白童慢慢的往宿舍走,那些文工團的人員在後面磨磨蹭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似乎誰也沒有勇氣,第一個跳出來跟白童道歉。
等著白童進瞭宿舍,那些女兵才一個挨一個的進來,低垂著頭,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後還是周姿柔先站出來支支吾吾的對白童道“對不起,白童,是我們冤枉你瞭。”
“對不起啊。”
“我們沒有想到黃月琴在栽贓嫁禍你。”
白童一口氣喝掉杯中的水,她才轉頭對這些人道“沒什麼,冤有頭,債有主,是她做出來栽贓嫁禍給我,她也接受瞭相應的軍紀處罰。至於你們,不明真相的人罷瞭。”
大傢聽著,還是挺認同白童這話。
“對啊,我們也是不明真相。”
“我們被利用瞭。”
“確實事前誰也沒有想到,真的不好意思。”
白童也隻是要揪出幕後真兇,跟這些一個宿舍的人計較,她還真的犯不著,這世上,沒腦子被人利用的多瞭,一個個的計較,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