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胤和白童看著這一幕,都不由抽瞭抽嘴角。
這是看誰都是珠兒啊。
以往還說珠兒沒找回來,這是他的心病,現在珠兒找回來瞭,這看著小屁孩子,還在叫珠兒。
看見明爺爺伸手要抱孩子,藍胤和白童又怎麼敢放心把孩子交到他的手上啊。
這一把年紀瞭,自己走路都顫微微的,又還神智不清,萬一抱過孩子去出瞭什麼意外誰能負責?
白培德在一邊,很合適的遞瞭一杯茶到明爺爺的面前,大聲道“老夥計,喝茶,這是西湖龍井,嘗一嘗。”
明爺爺的註意力,就被眼前的這一杯茶給吸引瞭。
“好,喝茶,喝茶。”他應著,跟著白培德過去喝茶。
藍胤和白童無奈的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松瞭一口氣。
看看時間差不多瞭,白培德示意著白童“童童,我們去外面迎接客人吧。”
“我跟你們一起去吧。”藍胤要求著。
“你的眼睛……”白培德有些擔憂。
“沒事,我這不戴著帽子的嗎?不會直接強光照射的。”藍胤笑笑,壓瞭壓頭上的帽簷。
見他說得如此的肯定,白培德和白童也同意瞭。
抱著孩子,三人就向著大院門口走去。
不多時,胡志中還有另外的幾個老友都如約準時前來。
不少人,都還是第一次見著白童和藍胤。
白培德上前,一一給他們作瞭介紹,藍胤和白童跟著客氣禮貌的叫著人。
“果真一表人材,青年傑俊啊。”這些老者贊同著,心中也不免在想,這麼出眾的一個傑出青年,要真是失明瞭,這才是天妒英才啊。難怪白培德終於肯出來找他們這一群老友,要不是為瞭這個女婿,怕是白培德還是不願意來找他們。
白培德、藍胤這邊,又不免客氣一番,然後,才領著眾人,進瞭這軍區大院。
別看這一群老人,許多都還算是各行業中有些名望的人,可這軍區大院,也確實是第一次進。
所以,進來後,不免四處張望著,感受一下這外界口中神秘還象征著權力的地方。
在眾人不懂的詢問著,藍胤有禮貌的,一一沉聲向他們講解瞭一下。
他的講解,不卑不亢,點到為止。即能很好的解釋瞭別人不清楚的地方,又沒有一點點格外的炫耀之意。
這態度,又是贏得這些老人的心中稱贊。
年紀輕輕、軍功顯赫,已經很難得瞭,更難得的是,人傢有這份傢世,還能如此的謙虛謹慎,溫和有禮。沒有一般年輕人的心浮氣燥不可一世。
所以,藍胤在前面引路,這一群老者在後面,卻是暗暗的向著白培德比瞭比大拇指,這意思,是再明白不過,這是誇獎白培德有這麼好的一個孫女婿,替他長臉瞭。
白培德笑笑,也沒有多說什麼。
在他看來,藍胤這小夥子,確實不錯,可他的孫女,也不差啊。
否則,怎麼可能配得上藍胤?
但白培德也沒有此刻強行拉著眾人,誇獎著白童,這種自賣自誇的事,他還不屑於做。童童的好,自然是相處久瞭,大傢也能明白。
很快,一行人就步行到瞭藍胤的小樓房前。
這幢小樓,跟一路走過來看著的小樓沒有多大的區別,唯一要說區別的,也就稍稍看著熱鬧喜慶一點,畢竟今天,這兒要請客。
明爺爺還在那兒坐著,認認真真的喝著,看著突然來瞭這麼多的人,而且都跟他差不多歲數的老頭,他很是稀奇的看著,卻在那兒穩坐著,一動不動。
這模樣,瞧在那些人的眼中,都感覺,這個老者,是不是太目中無人瞭,大刺刺的在這兒坐著?
甚至有些不清楚的人,已經在想,這個大刀金馬坐在這兒的老人,是不是就是白培德的親傢啊?
想想也對,估計雙方地方懸殊,藍傢瞧不起白傢,所以白傢在這兒請客,藍傢的人,就在這兒當場甩臉子。
這麼想著,大傢互相看瞭一眼,都在想,自己今天來,是不是來得不合適瞭?
白培德上前一步,跟大傢作瞭一下介紹“給大傢介紹一下,這個是明老,他傢就在前面的那一幢樓,說起來,他也是戎馬倥傯一生,這老瞭,腦子倒是有些糊塗,人也認不怎麼清瞭,有什麼失禮的,大傢見諒一下。”
他這麼一解釋,大傢才松瞭一口氣,敢情,這不是白培德的親傢啊,也不是藍傢的人啊?
還好還好,要真是藍傢的人,這麼給臉色,怕是大傢都沒心情在這兒吃什麼飯瞭。
張媽看著客人到瞭,趕緊泡茶送瞭出來,又笑著給大傢解釋“大傢多多見諒,我傢明老現在什麼都認不清瞭,連自己的傢人都認不清,失禮之處多多擔待。”
似乎這樣的解釋還不夠,她繼續道“說起來,白老爺子也算是我們傢明老爺子的救命恩人,我們明傢,一直欠著白傢的情,這些年,跟白傢一直在往來,都沒當外人。這聽著白老請客,就跟著過來湊個熱鬧。”
大傢聽著這一番合情合理的解釋,這才如釋重負。
胡志中是醫學界的,自然也看出明老爺子的情況,他有些感概的道“唉,說起來,也是我們醫學還不發達啊,許多病,我們還是束手無策。”
他詢問著明老爺子看瞭哪些醫生,吃瞭哪些藥,張媽在一邊,一一的幫著作答。
這一問一答間,大傢還是清楚,這個大刀金刀坐在這兒的老人,居然也是一位戰功赫赫的革命老軍人,隻是現在真的糊塗瞭,認不得人,當然也不會想著什麼禮節不禮節瞭。
但大傢心中對白培德卻又是格外看得不一樣啊。
果真白老一輩子高風亮節啊,隨時隨地都不忘記幫助別人,否則,怎麼可能成瞭這明老的救命恩人。
就算當年一氣之下隱姓埋名,不再跟他們交往,看著似乎也沒有他們這些人混得好,可又怎麼證明,人傢真的過得不如意?
人傢說不定,早就看淡瞭人世的這些爾虞我詐,隻想過著這種平凡普通的生活,否則,以白培德的眼界和能力,怎麼會是藉藉無名的退休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