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塵上前阻止,喜子走的很快,幾步便進瞭亂葬坑。
屍體堆積中,喜子很難找到下腳的地方,倉洛塵有些疑惑,閔太守說這個亂葬坑被他下令燒毀過,之後這個亂葬坑便沒有繼續用瞭,可為何這裡還有這麼多沒有被燒毀的屍體?
倉洛塵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當即便要去叫喜子回來,但話還沒出口,隻見喜子已經用長劍撥開瞭那冒煙的幹屍,繼而閃瞬之間幾聲悶響。
隻聽到喜子一聲“啊”沒喊出口,便沒瞭聲響。
倉洛塵欲要阻止的手,硬生生的頓在瞭半空中……
喜子身中數箭“碰”的一聲倒在瞭幹屍堆中。
倉洛塵本能的連著幾步退瞭回去,站在瞭亂葬坑的邊緣,看著喜子的屍體,目光幽暗。
若非今日喜子自主跟來,若非他執意代替倉洛塵去查看那幹屍下的白煙,此刻躺在那幹屍推裡的便是她倉洛塵的屍體瞭。
喜子的慘呼聲之後,四周有恢復一片死寂,沒有半點聲響,那幹屍下的白煙依舊透過幹屍堆的縫隙緩緩向外散發。
方才倉洛塵一直覺得這個味道有些熟悉但是卻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味道,而此刻她腦中一片清明,那是二氧化硫的味道。
看著喜子的屍體,倉洛塵的臉上並沒有憤怒,反而冷靜的可怕。她的眸子幽深如寒潭,握著長劍的手青筋盡顯,微微發白的薄唇緊抿著。
走上前去,沒有理會那些橫七豎八的幹屍,更沒有理會幹屍下冒著的白煙,隻緩緩合上瞭喜子的雙眼,拔出箭後將喜子的屍體抬出瞭亂葬崗,放在瞭他來時騎著的馬上。
來時是兩個人,回去的時候卻變成瞭一個人與一具屍體。喜子還未幹涸的血順著馬背滴落瞭一路,好像黃泉路上盛放的曼陀羅一般艷麗而妖冶。
倉洛塵的腦中不斷回想著喜子執意阻止自己,而他自己上前的場景,還有這些年喜子一直跟在自己身邊,不求任何回報卻盡心盡力的為自己做的一切。
還有路上頂著烈日守在火堆旁隻為給自己成一碗最幹凈的綠豆湯。
他的笑臉依舊那麼鮮活,一個時辰前還在怯生生的問自己“公子,若真有旱魃,不知長得什麼模樣。”
可這世上哪裡有什麼旱魃,即便有,又有何可怕?因為最可怕的向來隻是人心啊。
緊握韁繩的手微微顫抖,倉洛塵並不是沒有見過朋友兄弟死在自己的眼前,但是這一次不一樣。
這不戰場,這裡本不應該發生這樣的事情。
但是……
戰局可以謀策,但人心卻無法估算。
倉洛塵忽然唇角溢出一絲冷笑,她真的是太高估自己瞭,太自己以為是。
以為自己離開瞭都城一切就可以恢復平靜,但那些隱藏在暗地裡的人又哪裡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設瞭這樣大的一個局,連皇帝和睿王爺也一同算計瞭進去,隻為瞭要她倉洛塵的姓名麼?
倉洛塵要謝謝這個局的背後操縱者,因為他實在是太看得起自己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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