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隊伍便到達的餘陽峽,再往前半日的路程便是嘉雲關,眼看天色已經暗瞭下來,十善問倉洛塵:“公子,今晚是否再次暫歇明早趕路?”
倉洛塵手中的韁繩緊握,望著夕陽下那餘陽峽那斑駁的城樓,殘破,焦黑,甚至還能夠看到滲進泥土中已經發黑瞭的幹涸血跡。
五日,整整兩萬多人,屍體堆成山。
曾經餘陽峽也是一個繁榮的小城,人來車往。但如今,餘陽峽外的空地已經變得寸草不生,城中更是連個人影也沒有,風穿過城中,呼呼作響,好似逝者的不甘與悲戚。
倉洛塵望著那城樓的方向有些思緒萬千,反而越君正沉聲吩咐眾人:“繼續趕路吧。”
餘陽峽一戰倉洛塵名聲大噪,但瞭解她的越君正明白,這是她最不想提及的一戰。
“不,今晚在這紮營,明早趕路吧?”倉洛塵看向越君正忽然道。
倉洛塵明白越君正對自己的擔憂,對他清淺一笑頷首。
而越君正見她神色如常,便也沒有反對。
此時隊伍中的所有人,都聽說過當日餘陽峽一戰的慘烈,就連圖融也知之甚深:“當初戈爾逼迫所有部族連兵攻打越國,兩萬先鋒軍還未曾入得瞭嘉雲關便在這裡被殺瞭。”
倉洛塵問圖融:“當日那兩萬人可有你們蘇德部的兵?”
圖融搖頭:“那兩萬人中隻有兩千人是戈爾的兵力,其他都是那些平日裡暗地裡對他有所怨言的部族中人,其中兩個小部族本就人數不多,當日更是被戈爾逼迫幾乎出瞭全部兵力。
我爹當時與戈爾並沒有鬧翻,所以戈爾對待我蘇德部還算可以。隻是後來戈爾帶著大軍攻打嘉雲關,被一個嘉雲關的將領引入瞭石林陣,還沒打便軍心潰散,我爹當時看出來戈爾完全不是一個領兵的君王,隻有勇卻無謀,還未開戰便損失慘重,這一戰勝的幾率非常小,即便僥幸贏瞭也定然死傷慘重。
我爹不想如那兩個小部族一樣,把族中所有兵力都搭進去,所以便欲離開,因為我爹是第一波帶著本部族離開的族長,也就是那時候戈爾開始對我蘇德部懷恨在心。”
眾人說話間已經來到瞭餘陽峽的城口。
圖融放眼看著眼前斑駁之景,伸手摸瞭一把城墻上那戰痕。
倉洛塵問他:“若當日戈爾攻下餘陽峽甚至嘉雲關,你們北疆便是這片土地的主人瞭。”
圖融聽瞭倉洛塵的話,對她一笑道:“那不過是戈爾一個人的臆想,戈爾有稱霸的野心,卻沒有稱霸的能耐,我們北疆人世代遊牧早已經習慣瞭那廣闊的草原自由自在的生活,越國內雖然繁華,卻並不是我們想要的。”
“你想要什麼?”倉洛塵看著圖融的眼睛問。
圖融笑著說:“我想要一片草場,帶著我的傢人和族人在草原上生活的自由自在,沒有殺戮沒有戰爭。大哥,你說我的願望會實現嗎?”
倉洛塵淺笑頷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