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要與我說這些?”倉九瑤隨手將那些斷裂的玉梳拂到瞭一旁,語聲淡淡。
“奴婢卻也不想大小姐煩心,但是這種事情,奴婢覺得應該讓大小姐您知道。”浣春說完去看倉九瑤的臉色,但好像無論任何時候,倉九瑤面紗外的那雙眸子似乎永遠都是淡如一汪湖水,不會有任何事情使她蕩起波瀾。
“你們倒也都是為我著想。”頓瞭頓倉九瑤有道:“這件事你也不必參與,隻聽到什麼消息來說與我聽聽就是。”
“大小姐就不生氣嗎?”浣春以為倉九瑤震怒之後一定會做些什麼。
“王爺眼下未醒,我又哪裡有心思去生那些閑氣呢,隨她們如何去鬧吧。”
話必,倉九瑤起身又去向越君正的房間走去。
此時她忽然很感激也很佩服越君正,也許他早就料到在他昏睡的這段時間,府中會生出些許事端來,所以早早的便將他的貼身睿親王令交給她保管。為的不但是保她安全,更也是讓她有此令牌在手,能夠少些煩心之事吧。
倉九瑤輕輕拂瞭拂越君正鬢角的墨發,自嘲一笑:“你總是能夠那麼料事如神。”
在越君正昏迷的第十天,都城中傳出瞭消息,皇帝駕崩瞭。
這消息一出,越國上下震動。
但除瞭嘉雲關與睿王府。
因為倉九瑤等人早就知道,皇帝很早之前,就已經不在瞭。
而越君正這一招避而不見,慎王也終於中計瞭。
皇帝駕崩,睿王病重多日昏迷不醒,甚至命在旦夕之間,沒有瞭最強勢的對手與其對立,這是一個登基的最佳時機。
即便如今慎王依舊沒有找到國璽,但睿王一黨如今正逢頹勢,其他幾個親王即便不服卻也並無抗衡的勢力,所以慎王按耐不住瞭。
即便遠隔千裡,睿王府中也掛上瞭白燈,換下瞭一切喜慶裝扮。整個王府一夜之間變成都一片慘白之色。
倉九瑤一身素白色底子淺藍色滾邊的簡素長裙,長發低挽隻一柄白玉梳固發,神情淡漠的看著這府中一片毫無生氣的素白,心中也不禁有些許蒼涼之感。
她回望床榻上依舊雙眸緊閉的越君正。心想,也許在這個時候,他昏睡不醒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大小姐。”倉九瑤聞聲回身,見是胡管傢身後跟著浣文和浣春。
“胡管傢,有什麼事嗎?”倉九瑤本就不豐腴的身體,這幾日煩心操勞之事太多,加之一身素白,整個人更似薄的一張紙一般孱弱,但眉眼之間卻依舊從來不少那一分堅毅與凌厲。
“大小姐,天氣轉涼瞭,這是府中繡娘新趕制出的秋衣,本是做瞭些顏色鮮亮的,但如今大喪,便隻能讓人趕制出瞭這幾套素凈些的顏色,時間倉促瞭些,希望大小姐不嫌棄。”
胡管傢說著,讓浣春和浣文將手中的東西呈到瞭倉九瑤的眼前。
雖然意料都是偏素凈的顏色,但料子卻都是極為金貴的,倉九瑤清淺頷首:“有勞胡管傢如此周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