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九瑤未再多言,起身對越君正頷首一禮,便向房間走去,但臨走還不忘瞪瞭天衣一眼。
倉九瑤邊走邊思量著方才天衣說的話,若說天衣誆騙她,那完全沒有目的性,而且這件事倉九瑤很容易就能查出真假。
可若天衣話中屬實,難道殷九真的背叛瞭越君正?那究竟又是為瞭什麼?
這兩日越君正的心情稍好瞭些,倉九瑤又不能直接去問他此事,兀自思量半晌,簡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房間,倉九瑤坐到瞭妝鏡前無奈一嘆:“想說什麼,說吧。”
千尋從方才就一直默默的跟在倉九瑤身邊,一路上垂眸不語欲言又止。
聽瞭倉九瑤的話,千尋這才緩緩的抬起頭看來,眼中有著復雜的情緒,他說:“奴才不明白,主子為什麼要那麼做。”
“做什麼?”倉九瑤隨手摘下瞭頭上的玉簪子,長發頓時傾瀉而下,她渾不在意的抬手揉瞭揉問千尋。
千尋原本看著倉九瑤的目光,怔愣一下,趕忙又垂瞭眸子:“主子為何……為何要讓那兩個女子入府。”
起初倉九瑤讓千尋去給天衣傳話的時候,千尋並不清楚究竟是什麼事情,但聯系當方才倉九瑤吩咐徐管傢的那些事情,整件事情即便倉九瑤不說,也都不言而喻瞭。
千尋想不通,倉九瑤現下與越君正如此恩愛,甚至也許不久將會大婚,可為何在這個時間,接兩名女子入府。這不是平白的給自己添堵找不痛快麼。
倉九瑤的揉著長發的手頓瞭一下,一瞬後卻又裝似無恙的說:“不過兩個女人而已,你覺得你傢主子我會將她們放在眼裡?”
即便嘴上逞強,即便強勢如她,又怎會不在意,怎麼可能不放在眼裡。
那是即將要來與她分享她最愛的男人的女人啊……
千尋眼中疑惑:“既然如此能做到如此大度,又為何不讓任何人告訴王爺?那主子不是平白的受瞭這些委屈,又有誰會念著主子的好。”
倉九瑤面對著妝鏡,聽瞭千尋的話,一聲輕笑。
可也許是銅鏡太過模糊不輕,為何明明她在笑,但鏡中的女子卻好像在哭呢?
眸光微垂,長長的羽睫遮擋著眼中的落寞與無奈:“千尋,等你有瞭你愛的人,你就會明白瞭。”
真正的愛,並不是占有;真正的愛,不應該自私;真正的愛,因他的喜而喜,因他的憂而憂;真正的愛,寧願自己吞下萬般苦楚,卻也不願見他眉心輕蹙。
愛上瞭,又能如何。
“主子……”
雲霞樓的房間華美而精致,偌大的妝鏡前,那個身影單薄如紙,好似一陣清風吹過,她便會隨風而去。
千尋心想,也許自己真的不懂什麼是愛,不懂主子為何明明心中不快樂,卻要隱忍著做出那許多的不願來。
但千尋此刻看著眼前那清消的背影,隻希望自己能為那個背影承擔所有的苦痛與落寞。
他更喜歡看著那個整日笑容如陽光一般明媚的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