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九瑤將身邊的酒囊扔給瞭白化,無奈一笑:“凍壞瞭我可不會派人照顧你。”
白化仰著脖子灌瞭一口酒,用衣袖一抹嘴角的酒液笑著說:“主子去哪,我就跟到哪,即便凍死,也是我此生命該如此。”
倉九瑤驀然心中一暖。
白化跟著她這麼久,她知道,白化不是在奉承與討好,而是真心如此。
從當年在北疆的奴隸柵欄中,他拼瞭命搶瞭半個饅頭卻還要分給她的那一刻起,倉九瑤就知道,他的心。
倉九瑤對待身邊之人,從來沒有用強權施壓,永遠都是用心相待,她也從不會強留誰在她的身邊跟隨,但是這些人卻無論生死都會誓死效忠於她。
這便是用真心換來的忠心。
深夜,營地中漸漸安靜下來,一堆堆燃燒著的篝火隱約照亮那幾人圍在一起的士兵。
整整五千人,隻能睡在這被風之處的野地中,方過元月,天寒地凍。
倉九瑤與白化二人獨自圍坐著篝火,有一搭無一搭的低聲先聊著。
耳邊時常能聽到遠處傳來兵士起夜或者輾轉難免,低聲私語的聲音。
月上中天,倉九瑤站起身:“去巡夜。”
白化自然無二話的跟著一同。
五千士兵,幾乎都是三四個,甚至十幾個緊緊挨著相互取暖,身下身上隻有一張張並不是很厚的氈毯便是取暖的工具。
倉九瑤的腳步很輕,好像生怕吵醒緊緊挨著取暖的士兵們。
路過四個緊緊挨著的士兵,身旁的篝火因著長久無人照看而將要熄滅,倉九瑤蹲下身去,從一旁拿瞭些柴火,一根根的填進瞭篝火中,又用樹枝將篝火扒拉的更旺瞭一些。
忽明忽暗的篝火,將她的面容映成瞭金黃色。
“將軍?”有一人被倉九瑤的添柴火的聲音吵醒,睜開眼見倉九瑤蹲在一旁為他們添篝火,眨瞭眨眼以為是在做夢。
倉九瑤輕輕拍瞭拍手上的灰土:“時辰還早,睡吧。”
她的語聲溫潤,在這寒冷的冬夜裡好似一股溫泉流入那士兵的心間。
那士兵卻不但未睡,反而輕輕的不打擾身旁的士兵而坐起身來與倉九瑤平視:“將軍,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倉九瑤清淺一笑:“好。”
“您為什麼……會來帶兵打仗?”那士兵斟酌著問出心中的疑惑,當然恐怕也是這五千人中眾多人的疑惑。
倉九瑤回頭看瞭一眼此時燃燒的正旺的篝火,似乎在思考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對不起將軍,是我唐突瞭。”那士兵見倉九瑤許久不回答,以為這是她的忌諱之事。
而倉九瑤又向篝火中扔瞭幾根柴火,語聲緩緩:“因為討厭戰爭,所以才要戰爭。”
“討厭戰爭,才要戰爭?”士兵疑惑的重復一句。
倉九瑤淡笑著拍瞭拍他的肩膀:“睡吧,明日一早還要趕路,我可不希望我的士兵精神萎靡。”
話說著,倉九瑤起身,向營地中其他地方走去。
白化一直默默的跟在倉九瑤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