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回到床邊時,她發現冷禦宸額上已經有些微的汗漬,不由長長舒瞭口氣。連忙取下靠墊將他身子放平,又拉瞭被子為他蓋好,若這次體內的熱力能隨著汗徹底排出,便是好瞭。
他既已出汗,蘇玉卿便取下瞭他額上的帕子,重新沾瞭水擰幹,輕輕的為他擦拭著沁出汗水的臉龐。
天庭飽滿的額,斜飛入鬢的眉,高聳如玉的鼻,還有淡若淺棠的唇,優雅的剛硬線條勾勒出完美的臉型。他閉著雙眸,安靜的沉睡,任蘇玉卿肆無忌憚的打量著,而蘇玉卿也已經忘記為他拭汗,隻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臉龐,青蔥的玉指更是不自知的撫上瞭他的眉毛,順著墨般的劍眉輕輕地畫著,想象著他平日裡,劍眉下的狹眸璀璨如星辰,凌厲而冷漠,唯獨看著她的時候,才會溫潤如月華,帶著融融的暖意,落在她的身上。
蘇玉卿這般的專註,竟沒有註意到,劍眉下的眼皮微微動瞭動。
“唉。”蘇玉卿嘆瞭口氣,輕輕撫上他高挺的鼻梁,有些失落地道,“如你這般男子,又豈會是我一人的?倒是我貪心瞭。”
話音剛落,就聽門外傳來敲門聲,蘇玉卿怔瞭下,想到之前的吩咐,應是大管傢過來瞭。她便為冷禦宸掖瞭被子,他現在正發汗,可不能受瞭涼氣。弄妥當後,她便起身向殿門走去。
蘇玉卿不知道,在她轉身去外殿時,一雙狹長的眼睛緩緩睜開,月華流轉的眸子定定地望著她的背影,眨也不眨。
蘇玉卿打開門,走到外邊,隻見大管傢規矩的立於門外,耐心的等待著。
“郡主。”大管傢見她出來,連忙躬瞭下身子。
“不必多禮。”蘇玉卿虛托瞭下,然後道,“事情可辦妥瞭?”
大管傢恭敬的回道:“是,奴才已經將那染瞭血污的白棉佈‘公然’處理瞭。”
蘇玉卿聽他這般說,頓時笑瞭起來,這位大管傢能為冷禦宸辦事,果然不是普通角色,她之前含糊的交待婢子一句,也是存瞭試探大管傢的意思。如今看來,這個大管傢應是冷禦宸的得力助手。
“不愧是這府裡的大管傢,做得很好!”蘇玉卿微微一笑,贊許道。
大管傢謙遜的低下頭,面上越發恭敬的道:“多謝郡主謬贊。”
蘇玉卿搖搖頭,誠心誠意的道:“我是真心這般以為。請問大管傢如何稱呼?”
大管傢連忙答道:“奴才賤名文海。”
蘇玉卿點點頭,想到一早進府的情形,便道:“文管傢,今日外邊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文管傢怔瞭下,隨即反應過來,便一五一十的道:“有的。方才就聽人說起,回春街那邊兒的滿春閣有皇傢親衛抓人,還打死瞭兩個。如今那滿春院的老鴇正吵嚷著告禦狀,還四處散佈六皇子嫖妓不付嫖資還縱容侍衛打人的流言。想來,那六皇子如今已是焦頭爛額瞭。”
蘇玉卿聽得嘴角微抽,心道禦宸這一招也太損瞭些,六皇子剛剛趾高氣揚的接手皇族親衛,不過三天就出瞭這等子事,威信還沒豎立就已經斯文掃地,別說那些平日裡就高人一等的皇族侍衛如何看待他這個新任首領,就連滿朝文武都覺得不像一回事,想那皇子府裡還能少女人瞭?居然自甘墮落去妓院,養妓子也就罷瞭,還不付嫖資,不僅不付嫖資還擅自調動親衛去妓院抓人。
不用說,這六皇子的前途算是毀瞭,這段時日怕是也沒什麼臉面再繼續出來,定會龜縮府中等待流言漸消,然後咬牙切齒的琢磨著是誰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