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中。
蘇荷兒坐在廳堂裡,一張美艷的臉蛋兒氣得幾乎變瞭形,咬牙切齒的看著釧兒,恨恨地道:“她果真是這樣說的?”
釧兒無端打瞭個冷戰,想到蘇月兒的囑咐,隻得硬著頭皮道:“當時奴婢不在,聽我傢小姐說,蘇大小姐現在極為囂張,還說庶女都是些奴才般的人物,也想與她一較高低,真不知好歹。”
蘇荷兒氣得直接摔瞭手中的杯子,碎裂的瓷片與茶水在青磚地上,暈出一圈圈殘敗之相:“你回去吧,本側妃知道瞭。哼,讓你傢主子好好看看,究竟是她蘇玉卿能耐,還是我蘇荷兒更勝一籌!至於你傢主子的那個小心思,本側妃盡量滿足,不過,本側妃的事,也讓她上點兒心!”
釧兒見蘇荷兒應下瞭此事,暗暗松瞭口氣,若蘇荷兒不應下來,她回去定是免不瞭一番罰跪的責罰。
釧兒剛剛從側門踏出靖王府,那邊薛逸寒便回來瞭。
蘇荷兒的貼身丫鬟櫻蘭便小跑著來報:“側妃,世子回府瞭。”
蘇荷兒一聽,原本鐵青的臉色頓時笑靨如花,就如那枝頭的白玉蘭,散發著灼灼的光芒:“櫻蘭,看看我可有什麼不妥?”
櫻蘭看瞭看蘇荷兒,又看看剛剛被收拾幹凈的地面,便笑道:“極好,沒有什麼不妥當的。主子您快去迎世子吧,趁著他未進書房,好歹還能說上幾句話。”
蘇荷兒也是連連點頭,拎著裙裾便小跑著出瞭廳堂,向書房院落跑去。
櫻蘭一直看著蘇荷兒的背影,直到她掩沒在庭院外的花叢中,櫻蘭才嘆瞭口氣,轉身來到廳堂的屏風一角,憐憫的望著一個瘦弱的身影道:“側妃已經出去瞭,想來一時半會的也回不來,你趁機歇歇吧。”
隻見一個雙膝跪在碎瓷上的瘦小女子艱難的放下頭上的一撂碗碟,然後沉沉地舒瞭口氣,聲音嘶啞的道謝:“櫻蘭,多謝你,若不是你,我可能已經死瞭。”
櫻蘭同情的望著女子兩個膝蓋下的碎瓷已是血跡斑斑,又嘆瞭口氣:“夏嵐,你這是何苦呢?你傢小姐已經回來瞭,你若是求助於她,也不至於再日日受這樣的折磨。”
夏嵐蒼白瘦小的臉上現出一抹幾近無望的笑容,悲哀地說道:“側妃的目的,就是為瞭讓我傢小姐看到我這幅模樣。越是這樣,我越不能讓小姐看到。何況,當初小姐遠嫁,我身為她的大丫鬟不曾跟隨,如今,又豈能厚顏相求?罷瞭,不過是受些罪而已,賤骨頭賤肉的,沒什麼大礙。”
櫻蘭嘆息著搖頭,低聲道:“你真是個傻的,若當初與品兒一同求瞭相爺,如今也有個好的去處,豈會如現在這般受苦。”
夏嵐苦笑道:“我豈能和品兒相比?品兒揭發瞭側妃的行徑,相爺自會護她周全,給她安個好的去處,我不過是個不忠心的小丫頭,相爺哪裡還問那許多,能打發著出府,給瞭自由身,就已是天大的恩賜瞭。”
櫻蘭又嘆道:“那品兒倒是個有福的,不像我們,還得繼續跟著這麼個動輒打罵不休的主子。品兒若非被她逼急瞭,也不至於出賣她。”
夏嵐連忙道:“快快收瞭你這番話,縱然是想也不行的,主子再不好,咱們做奴婢的都沒有埋怨的理兒,何況側妃對你還是不錯的。”
櫻蘭聽到夏嵐的話,不由苦笑一聲,搖頭道:“你如今隻是個小丫鬟,哪裡知曉她房裡的事?又如何得知我們的苦與難?你且看著吧,待她從世子那裡碰瞭釘子,又得回來拿我們撒氣。今晚這頓罰,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