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卿依在冷禦宸懷中,看著兩個癱軟的大夫被帶下去,不由蹙瞭眉頭,輕聲道:“那二人雖不濟,但平日裡熬些藥物倒還可以。明日就要進孤涼大草原,若是到時出瞭狀況,少不得也能用上一二。”
冷禦宸見她如此說,想瞭想才道:“既然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一人十軍棍,明日出發前,三軍面前請罪。”
說完,他看向小將莫滄,莫滄立刻領命而去。
蘇玉卿嘆瞭口氣,淺笑道:“稍有些累瞭,需得回帳歇一歇,一會子讓秋菱和夏蘿給他們熬些湯藥。明日就得入大草原,今日必須讓他們的體力恢復過來,否則明日危矣。”
冷禦宸心疼的看著她,有些話在這裡也不便說,於是一言不發的摟著她向主帳的方向走去。
行軍多日,這還是第一次,他主動擁著她進入他的主帳。
看著周圍疑惑又憤怒的目光,她不自在的動瞭動,想離開他的懷抱,卻被他的鐵臂圈著,隻得偎在他懷中。
入瞭帳,他直接將她攔腰抱起,溫柔的放在榻上,又拿瞭塊潔白的帕子,為她擦拭額角滲出的汗。
“下次不得這般莽撞,若他們真得瞭疫癥,如何是好?”冷禦宸皺著眉,臉上帶著一抹不容置疑與辯解的威嚴。
他極少會對她這般疾言厲色,每一次,都是關乎到她的安全,因此,便是他這般陰沉著臉色,在她眼裡仍覺親切溫柔,心裡更覺甜的醉人。
她輕柔笑著,猶如一朵春日裡初綻的迎春花,朦朧著春日的氣息,嬌柔婉約中帶著幾分淘氣與頑皮,她伸出纖細柔白的指尖,一遍遍的捋著他緊皺的眉峰,順著他斜飛入鬢的眉輕輕的畫著,聲音軟得仿佛一汪春水:“你別擔心,就是疫癥,我也能治好的。”
她的掌心,帶著絲絲縷縷幽蘭般的清雅香氣,縈縈繞繞的蘊在他的鼻端,令他舍不得抓住她在自己眉心作亂的小手,但想到她的不在意,他咬咬牙,伸手抓住她的小手,扳過她的臉頰,一字一頓的道:“不準胡鬧,你若不聽我的話,這就把你送回去!”
蘇玉卿怔瞭下,盯著他的狹眸,眸中月華瞬間如金鐵玉石,帶著堅定與固執,沒有絲毫妥協的餘地。
她委屈的眨瞭眨鳳眸,聽話地偎到他懷中,如小兔般輕柔:“知道瞭,我不會輕易涉險的,之前是聽瞭火兒描述的癥狀,知道不是疫癥才去的。”是疫癥更得去瞭,隻是這句話,她是沒膽量說出來的。
冷禦宸得到她的保證,眉目間的冷凝才慢慢的舒緩下來,他伸臂摟住她的纖腰,將她帶入懷中,柔聲道:“若隻是普通的刀傷劍傷,或風寒感冒也就罷瞭,那些疫癥,你絕不準插手!縱然你能醫好他人,但醫者不自醫,到時,我去哪裡找人救你?”
蘇玉卿枕著他的健碩的胸膛,聽著他強壯有力的心跳,乖乖的點點頭,但沒有出聲,心裡卻道,能醫好他人,自是能醫好自己的,疫癥染上,不都是一樣的解法麼?這人平日裡看著聰明絕頂,怎地這會子糊塗起來?
然而想到他的糊塗,她的心甜的如新釀的蜜,芬香美好,醉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