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劇院裡仿佛還回蕩著聯賽的餘溫,慕言跌坐在舞臺上,整個人很累,腦袋裡空空的。
不久,耳邊響起高跟鞋的悠蕩聲。
慕言抬眸,是程月從舞臺側面走瞭出來。
不知怎麼,背後的光芒將她這身白裙映的格外刺眼。
慕言十指緊攥,強撐起身,灰頭土臉地與她對視。
程月滿臉憤恨,二話不說揚起巴掌就想打她。
慕言眼快,心裡也憋著火,抬手就攥住瞭程月的手腕。
她向來尊崇透明不惹事,但不代表別人可以肆無忌憚地騎在自己頭上。
程月沒想到她會反抗,氣的眼眶都紅瞭起來,咬著牙說:“小啞巴,臨陣脫逃,你還真敢!”
聽到臨陣脫逃,慕言更氣瞭,直接甩開程月,猛然推瞭她一把。
程月踉蹌後退幾步,臉上的憤怒更加明顯,平時彎彎帶笑的眉眼也變得猙獰起來。
她開始刺慕言,一字一句。
“慕言,你知不知道,因為你,A大成瞭聯賽史上首個棄權的大學!是棄權!”
“A大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恥辱,是你,都是你,你就是個逃兵!”
……
聽到控訴,慕言思緒空蕩,一時定在原地,不敢相信地望著程月。
確認她沒有撒謊後,慕言心裡突然難受起來。
她總以為程月命人綁她,不過就是為瞭出賽,萬沒有想到會成這種局面。
“慕言,你記住,你是A大的罪人!這點你永遠都洗不掉!”
“像你這樣的懦夫,永遠都不配得到別人的尊重和愛!”
……
慕言從劇院出來時,外面已經下起瞭小雨。
拖著沉重的身軀,她像行屍走肉一樣走在街上。
眼角酸脹的難受。
印象中,這些年,她就隻有在慕爺爺去世時哭瞭。
可今晚程月的話深刺進瞭她心裡。
她對A大雖然感情不深,卻也沒想成為罪人。
思緒越飄越遠,慕言整個人渾渾噩噩在街上走著。
不知走瞭多久,抬起頭,就到瞭紅棉孤兒院跟前的十字街口。
小雨淅淅瀝瀝,已經將她的頭發和肩頭暈濕。慕言雙目空洞,像小時候一樣蹲坐在街口處。
街心來往車輛並不多,薑啟深剛打開車窗抽煙,就註意到瞭蹲坐在十字口的小姑娘。
他記得,多年前他要來紅棉接的,也是一個小姑娘。
慕言抬頭,薑啟深愣瞭一秒。
見她這麼晚淋在雨裡,薑啟深捻滅煙就調轉方向,停到她旁邊。
下車以後,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狼狽的小臟包就是之前那個宛若精靈的鋼琴姑娘。
不敢大聲,他俯身問她,“你怎麼在這?”
聽到話音,慕言那雙空洞無神的眸子才有瞭神色,仰頭望向他。
一雙烏黑的眸子格外惹人生憐。
怕她害怕,薑啟深連忙介紹自己,“我是焱哥的朋友,薑啟深。”
見她沒什麼反應,薑啟深又輕瞭音調問:“怎麼在這?”
慕言還是沒回應,他這才想起來,她不會說話。
慕言恍惚地望著他,薑啟深猜她有話想說,就把手機掏出來遞給她。
接過手機,慕言一雙污濁的小手在緩慢地打著字。
薑啟深一眼就看見瞭她手腕上的痕跡。
“我找不到回去的路瞭……”
看到這句,他的心忽而有些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