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妃難以置信地看著扶越,她承認她今天的情緒有些失控,可是這是對她的親兒子,一直對母親百依百順的扶越。
為什麼?扶越如此反常,敢於這樣頂撞她!
她不能接受扶越不滿意的態度,甚至不能接受他任何一點點的不耐煩,因為她認為扶越永遠是和她在一起的,她生瞭他,養瞭他,而且還那麼地愛他,一切為他考慮,他為什麼還會不樂意?
扶越說完瞭剛才的話,心裡就已經還始後悔。他知道這麼多年來,母親對父皇付出瞭多少心力,投入瞭多少的感情。就在父皇讓母親掌管六宮後,母親心裡是存有一絲幻想的,以為多年的付出,終於將父皇冰封的心融化瞭,她終於等來瞭與父皇真心相對的這一天……
可是就在這時斂妃出現瞭,她輕易地帶走瞭父皇。她有二八的年紀,傾城的容貌,天下第一的貴胄出身,這些都是母親可望而不可及的……母親內心的絕望與崩潰,從上一次來重鸞宮,扶越就已經感覺到瞭。
母親一生的希望,一生的理想,就這樣無聲無息間灰飛煙滅。扶越知道,這些打擊對於母親來講都是致命的。慶幸的是,她卻並沒有倒下去,這裡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扶越,辰妃認為自己還擁有扶越。
“兒臣剛才口不擇言,沖撞瞭母妃,還請母妃恕罪。”扶越說這句話的時候,俯身行瞭大禮,頭幾乎都要貼到地面上瞭。
看著扶越難過的樣子,辰妃開始心軟起來。她知道,今天的事,說到底是自己不想讓兒子與斂妃有一丁點的關聯。
對辰妃而言斂妃就像一個掠奪者,一分一毫地蠶食著她的世界。不管斂妃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造成的後果就是辰妃認為自己在不斷地失去。
所以當她聽到扶越將心裡在意的一位郡主沒有送到重鸞宮,而是淇奧宮時,就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和憤恨。
“母妃請您放心,在兒子心裡您永遠是最重要的。什麼人都不能和您相比。”扶越見母親神色悲傷,雙目含淚,久久都沒有說話,心中的愧疚感更為強烈。
辰妃語氣沉沉地開瞭口:“我們母子自然是心無芥蒂,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斂妃。”
“你已經長大瞭,要選哪個做正妃,自然是要聽你自己的主意。不過,”辰妃話鋒一轉:“你作為大齊皇室的長子,綿延子嗣,開枝散葉可是當務之急。你這邊若是生出皇長孫,你父皇必會喜出望外,這個先機可不能讓別人搶瞭去。”
“所以為娘已經替你又選瞭一房侍妾。是光祿大夫傢的嫡出二小姐,這位小姐年方十七,才貌雙全,關鍵是對你一往情深。當日你在天淵池中遇險,這位二小姐就在池邊,急得幾乎要投湖,若不是身邊有人死命攔住。隻怕這會你們兩個已是陰陽相隔瞭。”
扶越好像想起瞭這個光祿大夫傢的小姐,有些意外地皺瞭下眉說:“就是那個姑娘呀,毛手毛腳的,讓兒臣沒上船就差點被她弄傷。這樣的姑娘兒臣可納不起,要想相隔便隔起來吧。”
“這麼大瞭,說話還是這樣口無遮攔的。”辰妃不滿地瞇起瞭眼睛:“人還沒仔細看過,如何叛斷她的好壞。若說把你弄傷,哼,那個燕國的郡主恐怕下手更狠吧。”
“你認識她都不過幾天,都已經被她打瞭好幾回瞭。她力大無比,下手又重,你這回子為何不挑挑她的毛病?”
扶越聽瞭這話,知道睿王府裡的奴婢早就事無巨細地匯報給瞭辰妃。扶越在心裡暗罵瞭一句:“江英呀江英,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辰妃見扶越沒有說話,以為他已經接受瞭這個安排:“再過一個月中書舍人的女兒將送進你府,到時光祿大夫傢的小姐也一並入府,湊成好事成雙!”
扶越有些難過的搖搖頭:“母妃,兒子並不喜歡這些姑娘,您卻非要把她們都送進府來。一入候門深似海,她們一生的幸福便可能白白葬送瞭。”
“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辰妃氣得臉都發白瞭:“那個王爺不是十幾房妻妾,你才幾房。聽說,現在府上的兩房侍妾你都很少去找她們。”
“兒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她們既然入瞭府,就是你的人,伺候你,服侍你是她們的本份,你正值壯年,多多開枝散葉才是正經事,你可別輕重不分啊?”
“母妃明鑒,”扶越也有些著急瞭:“這些侍妾雖然如花似玉,兒臣也與她們有床弟之歡,但兒臣並不感到舒服,所以寧願一個人呆著。”
“是不是現在府上的兩個侍妾愚鈍木納,侍候的你不周道,你才會有這種感覺?如果這兩個侍妾這般沒有教養,那便趕出府去,治瞭她們傢族的罪!”辰妃關切地問。這是扶越第一次說出心裡的真實想法,讓辰妃非常意外。
扶越很奇怪地看著辰妃:“兒臣不喜歡她們,為什麼要治她們罪?”
“你不喜歡她們,就是她們最大失誤,難道還不該治罪嗎?”辰妃冷酷地板著臉:“她們入府這麼久都沒讓你喜歡上她們,一定是她們做的不好,做為侍臣竟然對夫君這般怠慢,就是十惡不赦,治罪是理所應當!”
“母妃,請聽兒臣解釋。”扶越有些難過地說:“入府的各傢小姐都不錯,不論是知書達禮,溫柔懂事上都很讓人欣賞。但是兒臣喜愛的不是她們,這並不是她們的錯。原因在我這裡,您不要牽怒於她們。”
“兒臣隻想一生與一位心心相映的女子生活,不想糾纏在復雜多變,又毫不意義的爭風吃醋與勾心鬥角裡面。”
“兒臣想把精力放在國傢大事上,隻想有一個簡單的傢庭,一位妻子,若幹個孩子,這就足夠瞭。”
“沒出息!”扶越話音還沒落,辰妃就不耐煩地打斷瞭他:“納侍臣除瞭為服侍你,在朝堂上多幾個替你說話的勢力外,還是為瞭限制正妻的權力,避免她一傢獨大,左右瞭睿王府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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