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第456章 夢覺繁聲絕

作者:扶雲遊 字數:2096

可能因為談得很投機,不知不覺,趙元與允央已經聊瞭很久。(..)眼瞭後半夜,允央已經困得支持不住,剛才還說著話,轉眼間就靠在趙元肩膀上睡著瞭。

趙元雖然眼睛也泛著血絲,但精神還好,他聽允央均勻地呼吸,知道她已經睡熟瞭,但輕輕地把她抱瞭起來,自言自語地說:“在朕面前,竟然就這樣睡著瞭,這心得是多大呀。”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趙元手裡的動作卻是小心翼翼,他將允央放在掛著荷莖綠色緞繡鸞雀穿花紋妝花繡帳裡。

睡著安詳,趙元忍不住在她額頭上印下瞭一吻。他緩緩站起來,想要脫掉身上的緙絲龍袍,卻無意間碰到瞭繡帳邊緣鑲著的翡翠碧桃形吊墜,一時間“叮叮咚咚”,翡翠碰撞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裡傳瞭很遠……

趙元聽到這相聲音神情一滯,馬上擔心地回頭。果然,允央眉間微蹙,轉瞭個身,眼睛微睜起來。

趙元有些愧疚地俯下身,此時允央又合上瞭眼睛,隻時下意識地握住瞭趙元的手,像平時那樣把他的手攬到懷裡……

趙元唇角一挑,隻好合衣躺在她身邊,兩人就這樣偎依著睡著瞭。

等允央醒來時,已是天光大亮,她睜大眼睛一元還穿著昨夜的衣服睡在自己身邊。允央低頭一衣服上還系著金累絲嵌紅藍寶石腰帶。

“系著這樣的腰帶睡瞭一夜,不知有多硌得慌。”允央心疼地想,於是就伸手輕輕地去解趙元的腰帶。

可是這支腰帶是由九支暗扣交錯聯著的,允央解瞭半天才解開瞭兩個,正當打算解第三個時,忽然感到手被趙元一把給按住瞭。

允央驚得一抬頭,隻見趙元連眼睛都沒睜,好像還在睡夢中,隻是聲音沙啞又低沉:“你想幹嘛?”

允央一撅嘴:“幹嘛?皇上怎麼連腰帶都沒解就睡瞭,這麼睡不難受嗎?腰都硌紅瞭吧?快讓臣妾您的心是有多大呀?”

趙元那又細長的眼睛微微睜開瞭一條縫,幽深的目光在濃密的睫毛後面閃爍:“朕就是這樣心大,怎樣?”

允央被他氣笑瞭:“好啦,知道皇上不在乎這樣睡,不過能不能把手松開呀,臣妾不不行嗎?”

趙元還是懶洋洋地躺著一動不動:“那可不行,你想解朕的玉帶就解,可是朕還什麼都沒做,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允央警惕地睜大瞭眼睛:“皇上要幹嘛?”

趙元慢慢坐瞭起來說:“不如讓朕解一下你的心衣,如何?那次解你的十二顆寶花葡萄扣讓朕費瞭好一通力氣,這回再試試,一定用不瞭那麼長的時間……”

允央一聽,滿面通紅,用盡全力抽出自己手,想要下床,往疏螢照晚外逃去。

趙元怎會給她這樣的機人,長腿一橫就擋住瞭她的去路。允央隻好求饒道:“皇上,別鬧啦!您在已是日上三竿瞭,太和殿裡還有一班文武官員在等著您呢!”

趙元有些狡黠地笑著:“不怕,讓他們多等會也無妨……”

允央隻好往床角裡躲:“皇上,一會劉公公該來催您瞭,早朝您可是從沒有誤過的!”

“劉福全怎麼會來?”趙元篤定地說:“他若沒有這點眼色,如何在朕身邊當差?”

說著趙元已逼到允央身邊,他的眉梢微揚,眼睛死死盯著允央,眼底有火焰在閃爍……允央隻覺得被他上幾乎要著起火來……

趙元抬手輕輕抬起她的小下巴……允央順從地閉上瞭眼睛……

“皇上,現在已是早朝的時辰瞭!”劉福全的聲音,不高不低,不緊不慢地從疏螢照晚外面飄瞭進來。

趙元與允央的身子同時凝滯瞭一下,接著允央輕輕地推開趙元已撫在她鬢邊的手,用極的聲音說:“皇上,快去劉公公可能有什麼事。”

趙元眼允央,有些沮喪地回頭說瞭一句:“朕已起來瞭。”

說完這句,趙元有些不甘心地轉身回來飛快又很熱烈地吻瞭允央一下,然後很快地下瞭床,理瞭理身上的龍袍,快步往疏螢照晚外面走去。

允央毫無防備地被他吻瞭一下,心裡又凌亂又竊喜,一時都不知該不該跟隨趙元一同出去。她平復瞭一下的情緒,拿起床邊衣架上錦灰色織瓜果花卉紋的宋錦半臂穿上,理瞭理鬢邊的碎發,也走瞭出去。

外殿裡,四個從宣德殿趕來的小太監,正圍在趙元身邊。有兩個小太監一左一右地站著,為趙元更換著一件香色鑲銀鼠皮邊的珠繡龍袍,

還有一個小太監低頭站在趙元身後,為他系著一條烏金嵌古玉腰帶。在離他們兩步遠的地方,一個小太監捧著一雙幼鹿皮中底綢裡的長靴子候在一旁。

趙元一邊伸著手,讓太監為他理著衣袖,一邊皺著眉頭道:“你也是當瞭幾十年差的老人瞭,這樣的規矩也不懂嗎?朕還非得要你來提醒嗎?”

劉福全跪在趙元面前,十分為難地說:“皇上,您之前曾吩咐過老奴,無論何時何地,何種情況,老奴都必須在早朝前半個時辰提醒您,否則老奴就犯瞭欺君大罪,必要受到重罰。”

趙元臉上的神情微微有些窘,但他還是口氣強硬地說:“朕的早朝自是不會遲的,卻是厭煩你們總在朕身邊提醒,難道朕還是小孩子,自己不知道時辰嗎?”

允央在旁聽著,輕搖瞭搖頭,已知趙元在強詞奪理。但她又不能明言,隻得柔聲說:“皇上息怒。劉公公當差這麼多年,從沒出過差池,今天他來提醒皇上早朝之事,也是忠心之舉,不能算是莽撞。皇上還是這麼多年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地份上,就饒瞭他這一回吧。”

趙元當然知道劉福全沒有錯,隻是剛才被他這樣忽然出來壞瞭心情,丟瞭面子,所以對他訓斥地嚴厲瞭些。既然允央來給劉福全說好話,算是給趙元瞭一個臺階下。趙元掃瞭允央一眼,又對著劉福全說:“今天是妃的面子上,朕饒瞭你這一回,若是下次,做事還是這樣馬馬虎虎,莽莽撞撞,朕一定不會輕饒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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