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溫度總是變化很大,太陽落山之後,雖然並沒有起風與下雨,可是大傢都感覺到一陣陣寒氣逼人。請大傢搜索(品#書……網)!更新最快的
用過晚膳,郢雪與霓川一人抱瞭一個暖爐在馬車裡聊著天。嬤嬤拿來一塊乳白底子繡藍團花的兔毛毯子給她們兩個蓋住瞭腿,然後還特別囑咐道:“外面非常冷,公主和郡主千萬把毯子蓋好瞭,不要著涼。”
霓川點瞭點頭,郢雪在一旁埋怨起來:“知道冷還隻給拿毯子?去把我的羊羔皮小襖拿來!”
嬤嬤見郢雪公主發瞭話,也不敢多問,趕緊將小皮襖拿瞭過來,服侍她穿上。
山上入夜之後,非常安靜,連鳥叫聲都很少聽見。霓川與郢雪說瞭一會話後,覺得眼皮漸漸沉重起來,她把毯子裹緊瞭些,很快就睡著瞭。
霓川有個特點,就是睡覺很實,除非有大動靜,否則不會醒。她這個特點也被哥哥嘲笑過,說她睡著後就是一個石頭美人,雷打都不醒,所有武功都白學瞭。
郢雪卻不一樣,雖然不會武功,卻是機警敏感,當她感覺到霓川呼吸均勻起來後,就悄悄地睜開瞭眼睛。
她輕推瞭一下霓川,霓川沒有任何反應。
郢雪於是動作輕柔地掀起毯子,躡手躡腳走到瞭馬車門口,觀察著外面的情況。馬車外面的嬤嬤們見車裡沒瞭動靜,都以為兩位少女玩瞭一天,累瞭,已經睡著瞭,於是便松瞭心,圍在篝火旁邊,低聲地聊起天來。
這些嬤嬤聚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她們頭挨著挨頭,正在嘀嘀咕咕地不知說著什麼,誰也沒有註意到身後的馬車上,郢雪已經無聲無息地走瞭下來。
穿著小皮襖,郢雪走在夜風裡也不覺得寒冷,她繞到馬車的陰影裡,機警地掃瞭一眼聊天的嬤嬤們,隻見她們連頭都沒回,絲毫沒有察覺到異樣。
郢雪得意地挑瞭下眉毛,抬頭月亮懸掛的位置,然後在心裡推斷出瞭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堅定地往北方走去。
漸漸的,離營地越來越遠瞭,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郢雪不停地鼓勵自己:“別怕,別怕!”終於,她有皇傢侍衛標志的界牌立在那裡,心裡踏實瞭一點。
四下無一人,而且黑呼呼地有些陰森,郢雪不由得咽瞭一下口水,把袖子裡藏著的瑪瑙柄犀牛皮鞘小匕首取瞭出來,緊攥在手裡。
有瞭匕首,郢雪安心瞭不少,她掂量著自己站在界牌旁邊不是回事,太容易被發現,還是要先藏起來。她往左右,正好不遠處有一棵粗壯的白楊樹,她走過去躲在瞭樹後面。
過瞭一會,有人踩著密林中堆積的樹葉走瞭過來,此人腳步不急不緩,好像是在散步一樣。郢雪聽著,卻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瞭。
那人忽然停住瞭腳步,周圍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不好!”郢雪心裡想:“被發現瞭!”她越這樣想,呼吸就越發凌亂起來。
忽然,那人又走瞭起來,還是不緊不慢的。他走到界牌旁邊停住,接著就傳來一陣流水聲。
郢雪見他不走瞭,也不管那麼多,猛地跳瞭出去,舉著匕首指著他的後背道:“別出聲,轉過身來!”
那人動也沒動,但是流水聲卻是沒停。他有些無奈地說:“你沒人在解手嗎?還讓人轉過身,你以為還是在皇宮裡?到處都是太監!”
郢雪不明白他在說什麼,隻是眨瞭眨眼睛道:“別廢話,轉過身來,我有話要問你!”
那人搖瞭搖頭,系好瞭腰帶,慢慢轉過瞭身,月光下他英俊的臉愈發顯得棱角分明起來。
郢雪舉著匕首對著他,嚴肅地說:“蕭……輝,你最好聽話點,你的身份我已經知道瞭!”
聽到郢雪的話,那人本來吊兒郎當的眼神忽然一寒,他冷冷地說:“哦,那公主倒說說我是什麼身份!”
郢雪瞪瞭他一眼:“你表面上是護送皇後北遊的侍衛,實際上我姐夫派來的細作!”
蕭輝大吃一驚,馬上壓低聲道:“公主,小姑奶奶,您可小聲點吧!你不想咱們兩個身首異處,暴屍荒野吧!”
郢雪副嚇破膽的樣子,嘲弄地說道:“得那德性!這麼小的膽子怎麼當細作!我姐夫怎麼選上瞭你?”
蕭輝還是一副戰戰兢兢地樣子:“公主,您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就該明白我是站在敏妃娘娘與您這一邊的。公主就別為難我瞭,我這人膽子這麼小,可禁不起嚇!”
郢雪窩囊囊的樣子就來氣,抬起穿著白色幼狐皮繡金邊小靴子的腳就要給蕭輝來個窩心腳,卻沒想到被他輕輕松松地躲過瞭。
郢雪向來想踢誰踢誰,想打誰打誰,哪有人敢躲的?這個蕭輝竟然敢躲開,郢雪愈發怒不可遏起來,她厲聲喝道:“好個奴才,過來,讓我再踢一腳!”
她的聲音在這深夜的樹林之中傳得很遠,蕭輝四下張望瞭一回,隻能不情願地走到郢雪面前道:“公主踢吧!”
郢雪輕蔑地笑瞭一聲:“早該這樣!”於是照他心口就是一腳,踢完之後好像還不解氣,換瞭隻腳又踢瞭他肚子一下。
也不知郢雪是不是下腳太重瞭,蕭輝誇張地叫瞭一聲,身子向後仰倒,摔瞭個四腳朝天。
郢雪見此情景,滿意地點瞭點頭:“喂,蕭輝,你過來,我有正事和你說!”
經過這兩腳,蕭輝變得聽話瞭不少。一聽公主叫他,他馬上一個鯉魚打挺就站瞭起來,點頭哈腰地來到郢雪面前。
郢雪奇怪地:“剛才還挺橫,這麼一會就一臉的諂媚樣兒。你這人怎麼麼賤呀!”
蕭輝卻也不惱,繼續嬉皮笑臉地說:“公主說什麼都對,奴才就是這樣啊!”
郢雪的臉厭惡地說:“離我兩步遠,站好瞭,我有事要吩咐!”
蕭輝馬上退瞭兩步:“奴才站好瞭,就等公主吩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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