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多慮瞭,先皇後在世時,皇上都未曾有過這般舉動,更何況是現在這個時候。.dt.com”雪珠眼珠轉瞭轉回道。
榮妃此時望著鏡中自己因嫉妒與氣憤而有變得有些扭曲的臉,也猛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瞭。她努力調整著呼吸,盡量用平緩的語調說:“若不是因為先皇後,難道說此女容貌上有什麼出眾之處嗎?”
雪珠啞然失笑:“一個快三十的女子,能有什麼出眾之處?”
“孤陋寡聞!”榮妃橫瞭她一眼:“隋煬帝愍皇後蕭氏年近五十還能令李世民失魂落魄,漢景帝的孝景皇後也是生過一女之後才入的宮,這樣的例子書上也不少見,切不可因為年齡就掉以輕心,這些女人的狐媚手段,令人防不勝防。”
雪珠偷瞧瞭瞧榮妃陰冷的神色,知道她已將此事放在心裡,認定這個六品知州夫人是個強勁對手。於是雪珠也順著榮妃的意思往下說:“娘娘說的對,越是這種生過孩子的女人,心腸越是歹毒,平時實,其實根本不安於本份,沒有女孩子傢的羞澀,反而更容易做些出格的事。”
榮妃的臉色愈發難她雙眸籠上一層薄薄的寒霜:“你可打聽瞭,此女的長相,是不是與那死在水裡的賤人相似?”
“這……”雪珠實在沒想到榮妃能這樣明目張膽地說起斂貴妃,要知道,皇上因為斂貴妃的死已是性格大變,極易盛怒,所以宮裡誰都不敢犯這個忌諱。
榮妃見雪珠吱唔不敢接話,就緩緩地抬起瞭眼瞼:“怕瞭?有什麼可怕的,那個賤人再受寵,皇上再把她當成心肝寶貝,不也是落得順水而下,屍骨無存嗎?你不要怕,在我身邊有什麼可怕的,我若是怕瞭一點,往後退一半步,能有今天的局面嗎?”
雪珠連連點頭:“娘娘說的對,奴婢太沒出息瞭。”
榮妃抬手輕輕取下瞭耳垂邊的蓮花化生金耳環,目光陰森又冷厲:“雖然這個婦人吸引瞭皇上的註意,但皇上的性子咱們是知道的,最是數,此女既然已為人婦,皇上便不會對她再有其他念想……”
“就是。”雪珠在一旁附和著:“皇上自從北疆回來後就再都也沒有召幸過任何一位妃嬪,就算現在皇上想要身邊有位女子來陪伴自然也會第一個想到姿容絕世的娘娘,如何還輪得到別人?”
榮妃眼中的神情似笑非笑:“雖然不太可能,但也不能冒這個險。尤其在這個節骨眼上……”她說這句話時,轉頭眼雪珠。
雪珠被她眼中的寒光所攝,打瞭一個冷戰道:“娘娘的意思奴婢明白,我一定不能在……皇後生病的關鍵時候給娘娘添麻煩,壞瞭娘娘的大事。”
榮妃聽罷臉上這才有瞭點笑意:“這一晚上,你這才算是說瞭點有用的話。既然夜已經深瞭,皇上那邊應該不會離開宣德殿瞭,你就不要耽誤瞭,馬上出去把事情辦好。記住,人要用我兄長給我備的那些不名無姓之人,切記不能走漏瞭風聲!”
雪珠肅然應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小心謹慎,定不會留下任何令人生疑的痕跡。”
榮妃聽罷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擺瞭下手。
雪珠片刻也不敢耽擱,轉身快步退瞭下去。
此時,宣德殿裡也是燈火通明,趙元坐在禦案之後,批瞭幾個折子,終是覺得心浮氣燥,去,合上折子重重地扔在瞭書案上。
一直在旁候著的劉福全,被這個聲驚得渾身一抖,抬眼一皇上一臉倦容,手指捏著鎖緊的眉心,正在閉目養神。
皇上此刻為什麼事而煩惱,劉福全雖然不敢說心知肚明,但是也能猜出個**分。自斂貴妃失蹤之後,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已有好幾個月瞭。雖然經常有朝臣進言請皇上確信斂貴妃已亡,早日立衣冠塚,入土為安,但是皇上卻遲遲不肯采納這種意見。
劉福全知道皇上是不願相信斂貴妃已死這個事實,但是皇傢之事,雖然是傢事,但也是關乎國傢顏面,斂貴妃生死不明,妃位空懸沒有著落,終歸不是什麼好事,皇上就是堅持,隻怕也堅持不瞭多久。
如果承認斂貴妃已死,那他日斂貴妃若是真的回來瞭,便真的再難進漢陽宮瞭——君無戲言,怎能朝令夕改,皇傢承認死亡的人,就不可能再讓她活過來瞭。
皇上此時也在心急,他再尋找讓自己不斷堅信斂貴妃還在人世的證據,但這樣的證據實在是太少瞭。就算有,也多是些空穴來風之言,令人難以信服。
劉福全知道皇上心裡苦,但是也確實幫不上什麼忙,隻能默默從外面端來一碗鹿茸山參蟲草湯。
趙元聞到瞭高湯的味道,慢慢睜開瞭眼睛。他低頭面前的這碗湯,面無表情地瞪瞭劉福全一眼:“這是你第幾次給我進這樣大補的湯藥瞭?朕不是說不要用這些東西嗎?如今斂貴妃不在宮裡,朕……並不想用這一類擾亂心神的東西。”
劉福全一怔,卻沒有馬上將湯碗撤走,他試探地問瞭一下:“皇上……您是九五至尊,若是對哪個女子敢興趣,隻要她是我大齊的子民,沒有一個人會說三道四。”
趙元臉色一沉,劍眉微挑:“你這話什麼意思?”
劉福全此時也忘瞭害怕,一心隻想著讓皇上早一點走出失去斂貴妃的痛苦當中,這個當口,若是有人能闖進皇上心裡,那不是最好的事嗎?
“今晚,皇上您駐足觀會的那位婦人,就住在城西的驛館裡。若是您當裡沒女的長相,老奴現在就派人把她接過來,讓皇上仔細瞭……”劉福全雖然低著頭,可是他是話裡的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瞭。
“哼!”趙元冷笑瞭一聲:“朕就知道這種事情在漢陽宮裡比風都吹得快,這件事隻怕朕還沒到宣德殿就已傳到你耳朵裡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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