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色已經很暗瞭,允央看著升恒在前面走得很慢還有些踉蹌,就知道他的背上還是有些疼。於是允央也就放慢瞭腳步,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升恒後面。
升恒好像對於慢吞吞的允央心有不滿,走到半截就故意停下來道:“你一個行動利索的人,怎麼走的比我還要慢。”
允央橫瞭他的背影一眼,心道:“又沒讓你送,你非要送。我若走得快瞭,你嫌我不管你,走的慢瞭你又嫌你離你遠,真沒見過這麼難伺候的人。”
雖然心裡這麼想,可是允央還是十分三配合地乖乖地緊走瞭幾步來到瞭升恒身邊。
允央的舉動讓升恒頗為滿意,他點瞭點頭:“這還差不多,你走在我旁邊,我萬一要是站不穩手邊還有個可以扶的人。”
“大汗,你最好要走穩。你若是摔倒瞭,這麼大塊頭我可不一定能承受住你的重量。”允央擔心地說。
“別謙虛,你承受的住。”升恒有些曖昧地說。說完他好像還意猶未盡,又加瞭一句:“又不是沒壓過,你不是好好的嗎?”
允央馬上想起他曾經那樣暴虐的舉動,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我看你是個病人之前的事就沒有計較,可這並不代表我就默認瞭你的那些作法。你明明做錯瞭卻沒有一絲後心悔的意思,還這樣隨便提起,可是欺負我這個老實人嗎?”
升恒見她因為生氣而雙目盈水,呼吸急促,連臉都漲紅瞭,不由得多看瞭兩眼,卻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允央見他的覺止愈發輕佻瞭,心裡更氣便扭頭看也不看他道:“若是你再這樣故言亂語,我就不管你瞭,你自己走吧。”
“實在對不住,是我不會說話,頂禮祭祀你大人有大量,就當沒聽到好嗎?”升恒見允央動瞭氣,怕她真的這樣一走瞭之,馬上放軟瞭聲音說。
允央看著他魁梧的身體在晚風中微微地發著抖,就知他的傷勢並未全好,肯定還在疼痛。於是允央無可奈何地搖瞭下頭,不想與他計較,但是臉上的怒氣卻沒有全消:“你不是嫌我走得慢嗎?那我就以平時正常的速度走,你若跟得上就跟,跟不上你就打道回府,我們各自安生。”
升恒生怕允央不理他,馬上點頭道:“一切都依你所言。”
允央也不接話,隻管一個人往前走去,升恒雖然很想加快速度,但是畢竟是有傷在身,行動不便,走瞭沒有幾十步,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越拉越大瞭。
一直服侍允央的婆子,因為看到天色晚瞭,有些不放心就出來接她。剛走出去十幾丈,婆子就迎面撞上瞭陰沉著臉走回來的允央。
“頂禮祭祀,您回來啦。”婆子上前行禮,客氣地詢問道。
允央低低的“嗯”瞭一聲,便沒有再多說話,隻管自己徑直地往前走去。
婆子對允央的反應有些不知所措,忙追問道:“頂禮祭祀,您……這是……我老婆子能不能幫你呀!”
允央像是沒聽到一樣,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這是怎麼瞭?”婆子納悶地想:“剛才出門時不還好好的嗎?難道和大汗又吵架瞭?這兩個人前世是不是一個是獵人一個狼啊,註定會有深仇,要不怎麼一見瞭面就惱,從沒見過好好說過一回話。”
本是來接允央的,可是允央自己卻一個人先走瞭,倒剩婆子一個傻傻地站在冷風裡。她無奈地嘆瞭口氣:“個個年紀輕輕脾氣都這麼大,全拿我老婆子當個風匣子出氣玩呢。出氣就出氣吧,誰讓咱是平頭百姓呢。”
正當她準備轉身離開時,隱隱看到遠處還有一個黑影踉踉蹌蹌地趕過來。這下婆子更加奇怪瞭:“這是何人,大晚上的跟在頂禮祭祀後面想幹什麼,怪不得頂禮祭祀不高興呢,是不是因為這個人。幸虧我老婆子出來的早,我現在就……”
她這邊還沒行動呢,那個黑影雖是腳步不穩,但卻走得很快,越來越近瞭。婆子這下可看清瞭——這不是大汗嗎?受瞭重傷還沒多久呢,不好好養著這就下地瞭?
婆子雖然心裡責怪大汗太不愛惜身體,臉下卻是半點也不敢流露出來。她馬上急走幾步過去攙扶住瞭升恒:“大汗,您怎麼也過來瞭?您的重傷未愈,不好好養著,出來作什麼?難道您嫌帳篷裡太悶瞭,出來透透氣?”
升恒面上的表情一窒,帶著怒氣說:“我還用透氣,我都快被氣暈過去瞭!你看看,你看看,這還有沒有規矩瞭?我一個受傷的人,多說瞭兩句就怎麼瞭,扭頭就走,她還是不是巫醫瞭?這是怎麼照顧人的?”
婆子從沒見過升恒走路都走不穩如此狼狽的樣子,忙勸道:“既然大汗身體不適,不如我就送您回自己的帳篷裡休息吧。畢竟現在天色已晚瞭,您身上的傷又沒有好利落,若是牽扯到傷口就不好瞭,若是因為夜裡寒涼大汗您再受瞭風寒,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一聽婆子要送自己回去,升恒說話的音調馬上就降瞭下來:“這個……既然都走到這裡瞭,哪有半截子返回去的道理,若是回去瞭,我這一回的苦情就白受瞭嗎?我這要心急地趕過來,就是要找到她當面質問,她這個巫醫是怎麼當的?還能不能幹瞭?到底想不想在這塊地方呆瞭?”
婆子一聽大汗說出這樣的話,不由得心花怒放。她想著剛才允央對自己愛搭不理的樣子就來氣,於是就在幫在旁邊添油加醋地說:“大汗您的話可是太對瞭,頂禮祭祀的脾氣是越來越大瞭,平時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就是瞭,現在對您竟然也是這個態度,一定不能輕饒瞭她。”
升恒一聽這話更是氣得太陽穴上的青筋爆起:“你說的對,這次實在是太過份瞭,根本不管我是個病人,一句話不愛聽轉頭就走。若是放過她,我這個大汗的顏面何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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