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公主到底沒有做過母親，這好言好話也隻能說幾句，這會讓是又不高興瞭起來。

她已經做到這份上瞭，他也該收斂瞭。

可當她起身，卻看到程東卿眼睛在流淚，整個人震住瞭！

此刻，千言萬語，什麼也說不出，而這淚落在她的心上，沉沉的。

“把淚瞭，喝藥吧！”華陽公主的鼻頭也酸瞭，說完將藥遞給程東卿，自己的臉別向瞭一邊。

她就這樣別向一邊，程東卿還是看瞭她的神情，接過後乖乖的把藥喝完，放下。

雙方，明顯有話要說，可是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突然，程東卿下瞭床，華陽公主趕緊去扶，意思讓他繼續休息，可程東卿跪在瞭她的面前。

“母親，孩兒知道錯瞭！”說完，頭磕在地上，雖然看不到臉，但整個身心能感覺到他傷心、痛苦。

“知道就行瞭。”華陽公主哪裡還需要他認個錯，聽著一聲母親，她整顆心都化瞭，“以後……”

可是，程東卿打斷瞭她的話，同時打斷瞭她攙扶的動作。

“可是，母親，你能不能不要再這樣？”程東卿閉上自己的眼睛，掩蓋住內心巨大的痛苦，然後緩緩豎起上半身來，“母親，我知道你是當今皇上的親妹，整個天下都知道。您是最尊貴的人，也是我最珍貴的人，可你能不能收斂一點，不要……”

“不要什麼？”華陽公主蹙眉，她已經感覺到程東卿與從前不太一樣。

剛剛是程東卿說不下去瞭，他隻好換瞭一下，“母親，孩兒真的承受不住瞭，與其這樣茍活著，孩兒不如死瞭算瞭。”

一聽這話，華陽公主整個神經都跳瞭起來，“你胡說什麼，你若是受瞭什麼委屈，母親為你討回，你休要這麼說！”

“呵！”程東卿一聲輕笑，“然後別人再笑我是您的男寵，說我是得瞭您的寵愛才如此？”

“誰敢這麼胡說，本公主滅瞭他？”華陽公主大怒。

“滅？你滅的一個，滅得瞭天下人嗎？”程東卿笑道：“我是身份？一個丫鬟生出的庶長子，若不是被娘養著，如今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可……”

他口中的娘指的是鄭坤娘，這讓華陽公主微微蹙眉。

“這麼不堪的身世，再又有外人傳言我是你的男寵，我算什麼？我算什麼？”

“我娶不到最心愛的人，我被所有的人看不起，不屑！隻有我自己自欺欺人的覺得自己才華橫溢。”

“這樣的日子，我真的一天也不想過下去瞭！當初，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你是我的親生母親？”

“而你呢？囂張跋扈，時常草菅人命，傢裡明明有最好的夫君，卻偏偏學皇帝後宮三千，被天下人看不去，被天下人恥笑，這就是我的母親！”

“如果，我是宇文駙馬的兒子，你兒子根本不用這麼痛苦？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我恨不得你根本沒生過我！”

一個巴掌扇過去，華陽公主整隻手臂都是麻的，可也比不上她內心的痛苦，她是不堪，但她是公主，她是大唐最厲害的公主，可她的兒子卻這樣說她，她……她的痛苦何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