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照凝的茫然過後，目光看向瞭皇帝，眼底的殺氣一閃而過。

皇帝瞥見，很沒出息的往檸樂身後躲，說，“今朝，她想殺我。”

“……”

你頂著一張害死她傢一百多口人的仇人臉，她不想殺你難道還想救你？

三姑娘內心很吐槽，面上很平淡的後仰問他“需要我借她刀？”

“你忍心？”皇帝一副表示，你舍得，我無所謂的表情。“反正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我先死，也拉著你一起。”

在這事上，世子大人和沒失憶前一樣很執著。

什麼我死瞭你活著這種事，自己孤獨的去過奈何橋這種事，他才不幹呢！

“……”

二人的聲音很低，何照凝並未聽到，隻是清冷的詢問檸樂，“你和他為何會在這裡？”看起來，似乎將他們抓來，真的是何易自作主張的。

檸樂正要回答——

何照凝已經猜瞭出來，看向瞭何易，低斥瞭一聲，“太胡鬧瞭。”

一旁的老將也是面露無奈之色，“罷瞭，也不能怪他莽撞。”實在是皇帝拉的仇恨太大瞭——這句話，他瞥瞭拉仇恨的那張臉一眼，沒敢說出來。

何易和小狂也處理好瞭那些百姓跑瞭過來，何易先是看瞭檸樂一眼，目光微微的柔和，接著又變瞭張臉，懷著冷怒的殺意問，“少主，這些人怎麼處理？”

何照凝回身看著那群百姓，清冷的容顏沉默不語——

沒有昏迷的百姓被抓起來後仿佛失去瞭兇的力氣，眸露哀求的目光，乞求何傢的人不要殺他們。

“我何傢不論上三代，單是我爺爺何笑，十六歲入朝，十七歲上戰場，至他不瞑目死去的這一年，年方六十七，他沒有回京城享福，還在邊境指導我的兄弟，指導將士，如何更好的在戰場上殺敵，保命，保傢衛國，守護你們。”

“這樣的他——”何照凝面無表情，聲線清冷的道，“卻因為皇傢和奸人猜疑而枉死，我捫心自問，何傢為皇室，為你們百姓這輩子到那場滅頂之災前從來隻有恩，不曾有愧，而今，我何照凝想問何傢討一個公道，不管你們抱以什麼樣的態度，我的態度不會變，不管這個公道會引發什麼樣的事，唯一可以說的是，如果戰爭真的來瞭，站在最前面的，是何傢的人不是你們。”

皇帝看著這個女子，腦海裡隱隱約約的閃過瞭什麼——

一老幾少哈哈大笑或愉快的一處帳篷前燒火暖身，碰杯飲酒的畫面——

“在這江山的最前邊，先有老臣，後有盛十小子，再後，會有許許多多的忠臣為你頂著，你隻需安心的做你的皇帝，好好的為百姓造福，莫做糊塗君，這便是對我們最大的回報啦。”

“怎麼瞭？”檸樂感覺到被他抓住的手緊瞭緊，不由問。

皇帝想到瞭她被踩傷的手，趕忙松開，略略搖頭，問“疼嗎？隻是想到瞭少年時的一些事。”

如果畫面沒騙他的話——

他與閱子吟、皇帝，應該曾在一處共飲過酒，並且說過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