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音,臉就被捏瞭捏,疼得她哎瞭一聲。
更加不明白瞭。
葉含看著她難得茫然,卻依然閃著那狡黠光芒的美眸,不由捏捏她的臉,掩唇笑道,“我說好檸樂,不管怎樣今兒你是新娘子,都說柔弱的姑娘才能勾起男人的保護欲吶。”
這話說的是——
但是檸樂想瞭想,自己柔弱的害羞著臉的樣子,“葉姐,你確定我那樣他不會先掐死我?”
天……還不如讓老天一道雷劈下來算瞭。
她默默的啃糕點。
幾個人又在新房各種聊——
正歡喜時。
蘇錦覺得不對,“這天都這麼晚瞭,前頭還沒鬧完嗎?”難道要三妹妹這麼獨坐到天亮?
眾人仔細一聽,才發覺,前頭的吵鬧聲沒瞭。
但是卻有些其他的聲音——
不一會後,喜娘臉色略同情的前來稟報,“世子妃,世子入宮瞭。”她的心情也不好,本以為主瞭場大婚,結果誰想——
眾人都是一呆——
新婚之夜,他放下新娘入宮去瞭?
而且——
這名喜娘又添瞭一句,“好像是因為蘇姑娘的事。”
蘇錦英氣的眉瞬間皺起來,勃然大怒,“世子這是什麼意思?!”
檸樂的心也是一怔,不過她沒有生氣,而是很冷靜的先問這位喜娘,“出什麼事瞭嗎?”
喜娘支支吾吾的答不上來。
最後說,“也沒什麼事唄。”
“沒什麼事?”檸樂似笑非笑,知道這人是不打算說實話瞭,讓自己的丫鬟出去,找前廳的丫鬟問上一問。
“世子妃,世子不可能無緣無故拋下你就走的。”小壹也連忙為自傢主子保證,雖然知道三姑娘聰明。
但是怎麼著她今兒也是新娘子。
就這麼被擱置在新房——
真怕她與世子生出隔閡來。
新房的門被輕輕的敲開。
是一名丫鬟過瞭來——
喊小壹“姐姐,世子讓我來向世子妃轉達幾句話。”
“進來。”
丫鬟入內後發現氣氛有些凝重,心說——難道世子妃知道瞭前頭的事,也生氣瞭?
她忙忙的行瞭禮,說道“世子讓我來告訴三姑娘,今兒要委屈你一下瞭,他很快就回來,你要是覺得累瞭,就先躺會,等他回來,再進行交杯酒禮,您莫怪世子,實在是,實在是有人可氣的很!”解釋完還不忘為自傢世子說幾句好話。
沒辦法呀——
他們等瞭這麼久,才終於盼來瞭一位好脾氣的世子妃,跑瞭怎麼辦。
檸樂:“……”
確實是盛十說話的風格。
她溫和的猜測到“是出什麼事瞭嗎?”
“恩。”見她沒生氣,丫鬟松瞭口氣,換瞭個氣憤的表情扁扁嘴說“鳳安公——不對,是許少夫人和她的夫君聽聞姑娘你大婚而前來祝賀,不過,一同來的還有許傢的夫人,因為不識得與沒請帖,所以下人就沒放進來。”
“然後呢?”
然後——
“那位夫人因為進不來,還被老對頭嘲笑瞭幾句,當眾甩瞭許少夫人一巴掌。”丫鬟很同情鳳安的說,堂堂公主,硬要嫁進許傢卻落得這待遇。
“說她無能,沒用——一隻破鞋嫁到他們許傢,卻半點好處都不帶,孩子也沒生一個,要休瞭她。”
將當時的情況模仿的惟妙惟肖。
然而由許夫人再怎麼鬧,世子府的下人也學得他傢主子那一套你鬧,我觀,始終無動於衷。
威虎還非常客氣的讓下人等許夫人吵鬧完瞭,就將人請出去。
“本來,這事也沒驚動世子,不過——之後不知道怎麼的——好像,許少夫人流產瞭,還是蘇娘弄的,而且事情還扯到另一位外族姑娘,鬧到瞭皇帝面前。”
“許夫人鬧著是世子府的人害的,所以……皇上就派瞭人讓世子入宮一躺。”其實他們更大跌眼睛的是世子臨走前囑咐的那番話啦,他居然沒有直接一走瞭之,而是讓她先來安撫世子妃的心。
“那位外族姑娘,可知道是誰?”檸樂眼睛一亮滿懷驚喜的問。
“這個……不知道。”
“噢~”
那隻能等盛十回來再問瞭。
不過,檸樂暗忖,應當是那人無疑瞭。
明白瞭過程後,看著有些疲倦的喜娘和陪嫁丫鬟,她體諒的道“你們今兒都累瞭,都先下去休息吧。”
“可是……”
“沒關系,難道世子不來,你們要陪我等一夜嗎?這樣明兒誰來伺候我梳妝。”她假意生氣的說。
幾個丫鬟相視一眼,明白這是姑娘對她們的關心,都很感激的點頭退下去瞭。
陪嫁丫鬟們走瞭——
“其實,對世子來說已是一種進步瞭。”葉含倒是想得開。
蘇錦聽完盛世轉達給三妹的話,也是冷靜瞭,“真是可恨的許傢人,我三妹妹好好的大喜日子鬧這出,就這麼不得安生?”
時辰晚,她們二人也不得不離開。
紅燭閃著
看瞭看時辰,真的好晚瞭,檸樂向旁邊的小壹溫和道,“小壹,能走躺廚房備點吃的嗎?”
“當然可以,世子妃你想吃什麼?”
“唔,你傢世子平常喜歡吃什麼,便備什麼吧,清淡些,他晚上應該飲瞭不少酒。”吩咐完,檸樂頓覺自己好貼心啊,可是想到自己即將找他問的事,又覺得,希望他看在自己貼心的份上能夠好心情的給自己想要的回答。
小壹心一喜,抿唇一笑,“是,奴婢這就去。”
夜——
靜的很——
世子府裡的燈火依然通亮——
一丫鬟實在忍不住的打瞌睡,肩頭被一拍,嚇的醒來,回頭就喜出聲,“鄞大人,你和世子回來瞭?”
“怎麼還沒睡?”
“恩——世子妃還沒睡,所以我們也就——”
“世子妃還沒睡?”鄞爺有些意外。
新房那頭,刻意放輕的腳步在聽到裡面輕微的呼吸聲有些意外的一頓。
抬頭看看天,已是寅時瞭。
推門而入,嘎吱聲隨之響起,一如她個性,懶懶的靠在床頭看書籍的女子也隨之抬頭,眨眨眼,帶著慶幸的口氣說,“回來啦,我還在想,再多等半個時辰我可撐不住瞭。”
胸口漲漲的,像是有什麼呼之欲出一樣。
他張口問,“你在等我?”
他以為……
她會生氣,會早睡——
會鬧脾氣不理自己。
畢竟再聰慧,再實際——今兒也是他們的新婚夜。
各種設想裡,唯獨沒想到自己回來時,迎接自己的,是她溫和的笑容,簡直就像在勾走他的心一樣。
“對啊,等你回來喝交杯酒。”她放下書籍,剛要仰頭看他,頭頂就一暗,下一秒,她整個人被重重的向後壓瞭去,唇上也覆上瞭軟呼呼的觸感。
從沒有過的感受——
他的動作並不粗暴,很急——卻又非常溫柔的。
吻畢,二人都輕微的喘著。
她驚詫的看到他眼中盛滿的笑意與——溫柔?呃,一定是太困瞭,所以眼都花瞭。
“蘇檸樂,我讓你全京城都羨慕的女人,如何?”
就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宣佈。
她伸手碰瞭碰他的臉——
唔,不燙,沒發燒——
至於醉酒,好幾個時辰在外的奔波應該足夠他醒酒的瞭。
沒在意她的動作——
盛十取過瞭交杯酒,二人各自拿瞭一杯,飲盡,然後,又親親她的唇,心滿意足的說,“禮成,睡罷,你想知道的,我明兒再告訴你。”
“……”自己的貼心沒白費,果然夠爽快。
褪去華服,她被他緊緊的擁在懷裡,有些不適應。
不過索性的是——
她有個非常好的嗜好。
愛睡懶覺——
能夠撐到這個時辰已是非常難得,這會一放松,便困得緊。
稀裡糊塗的睡著瞭——
臨睡前,又想到——
自己這一生奇怪的很,連帶洞房花燭夜也奇怪的很。
——大清早的,她迷糊迷糊夢到什麼,睜眼醒來時,身邊的位置已經空瞭。
外頭的天才亮不久——
頓時有些佩服——
躺瞭兩個時辰就能醒來,毅力得多強大啊。
噢不……
或者說,是自己實在太懶散瞭。
丫鬟替她梳妝好瞭——
她驀地看到瞭已經燃盡的紅燭——
呆呆的想到瞭昨夜想要問的問題,驀地問,“世子在哪?”
“書房。”小壹驚喜的回答,可算等到她主動問起瞭,“世子妃要去找世子嗎?”
“他忙不?”她有些事想問他。
“恩,不過如果世子妃過去的話,世子應該會很歡迎的。”
“是嗎?”
檸樂覺得她的笑容含有深意,卻沒深思,到書房找他時,鄞爺正在與他談事。
看到她進來——
盛十眉梢一挑,奇怪她怎的不多睡會,然後開口,“愛妃過來有事——”稱呼改的很順口,三分戲謔,七分感興趣。
她:“……”
“昨天的事想問問你,如果你忙的話,那我晚些時候再來——”
“不用,已經談完瞭。”他開口說。
鄞爺亦是微笑的點頭,“是,世子妃,那我先告退瞭。”
“恩。”
書房僅有二人。
他眸光在她身上轉瞭一圈,旁邊的小丫鬟也識趣的退到門外去。
“過來——”他說。
檸樂不明,謹慎的看瞭看他,才過去。
“為什麼不多睡會?”
“換瞭個地方,不是很適應。”她老實的說,然後直入主題的詢問,“昨日有個外族姑娘打瞭鳳安,那位外族姑娘,是二島主嗎?她在哪?”
盛十回答的很幹脆“地牢裡。”
然後看著她眉心微蹙。
“地牢?”
“雖然有理,不過總歸是害得鳳安失瞭腹中的孩子,還傷瞭許傢多口人,所以——被關,在所難免。”
“能帶我見她一面嗎?”檸樂思考瞭下,求問他。
“皇上已下令,不許任何人靠近那地牢——”
看著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眉梢一挑,“你想見她也不是沒辦法,賄賂我,或許我心情一好,就帶你去瞭。”
“我不是世子,無法感受你的心情,萬一你的心情一直不好怎麼辦?”
“嗤,直說便是,何必拐彎抹角的說怕我耍炸。”
檸樂一副無害的表情——
暗忖,誰知道你生氣不——
說得直接瞭,到時候你一生氣,那罪責是板上釘釘的。
話留三分餘地,她還能耍下賴不是。
看瞭看時辰,是用膳的時間瞭——
他起身,牽瞭她的手出去,平淡的說,“先去用膳,其他的之後再說。”
本以為還要費番周折——
誰想——
用完瞭早膳後,盛十便帶著她到地牢去見瞭那位外族姑娘。
果不其然的是二島主。
一位玄墨衣袍,一位水藍色廣袖裙,二人牽著手出現時,二島主冰山臉上暈開一絲難得的笑容,“恭喜。”
“謝謝,可是你為何會這麼沖動?”
“因為她卑鄙無恥。”二島主冷眸,眼底藏瞭深深的悲涼,或者說,憤怒更多,“我本以為,他找到瞭真愛,即使再心痛,也放瞭手,就盼著他們好好生活,但是當年你們國師給瞭阿石的藥本是可以治愈他的腿的,但是——你知道嗎?鳳安將藥換瞭!”
知道瞭這點後——
她如何不氣。
她不愛瞭——
她心另有所屬瞭,直說便是,何必做這些卑鄙無恥的動作。
若是叫阿石知道瞭這些,你讓他的心情何以堪啊!
可是默不做聲的過去!太便宜瞭無恥的女人瞭。
二島主很是難過,硬生生的將自己的眼淚逼瞭回去,然後對著檸樂說,“我當時本隻是想教訓她,並沒想過她懷瞭孩子,不過就是再來一次,我也會這麼做!我不悔,她那樣的女人,不配為母!”
日後生出來的孩子——
也是為禍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