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42年,這一年在世子妃夫妻二人的相助下,皇帝找回瞭遺落在外的血脈,至於其娘親是誰,想來,除瞭皇帝身邊的幾位親信知道,旁人,無從得知。
也是這一年——
舉國同慶,然後——黑冥島來瞭信,隨二島主一同回歸到黑冥島上的大島主二位大婚瞭。
喜事連連——
但是許傢卻又是另一片天地,成親二年,本來以為自己該是過著幸福日子的鳳安卻發現,成親後和許郎的生活根本就和自己想要的不一樣。
仿佛——
一切都變瞭,和以前想的,說的都不一樣,又亦或者是她的心底始終存留著另一幕的畫面,所以,覺得不甘心。
那一年,她失去瞭孩子,許傢失去瞭孫子,婆婆要她求見皇上怎麼著也得討個公道,許夫人看她非常不順眼,她不敢違背,隻盼著辦好這事,討好她一下——
那日出門,她卻看到瞭君石扶著二島主正在散步,小心翼翼,可是那個女人她是見識過的,那麼彪悍,她裝柔弱給誰看啊。
還有——
君石的腳居然好瞭。
之後更是聽說,他的武功也恢復瞭。
明明自己照顧瞭他八年,他都沒有好,為什麼——
她心中的惶恐和不甘是超過對他的祝賀的。
所以,她放瞭蛇,隻是沒想到很快的被識破,公公被皇帝訓斥,而婆婆更沒有給自己好臉色看,她也火瞭——
自己堂堂一公主。
被人捧在掌心。
哪怕是君石曾經是黑冥島的島主,都待她如寶,自己憑什麼在這給他們糟蹋。
許夫人從來都是尖酸刻薄的人,她不反抗還好,一反抗,立即就拿休書來威脅她。“一隻被別人玩過又不會下蛋的破鞋,如果不是因為你公主的身份,你以為我會讓我兒子娶你嗎?你看看你命硬的,自你嫁進我許傢,我許傢什麼時候好過瞭?”
“聽說你以前同人傢黑冥島的盜賊好時,人傢盜賊就成廢人瞭,你說,你不是命硬是什麼,還當是自己公主呢,別忘瞭,你已經被貶瞭,平民不如是——”
那是當著許傢許多丫鬟仆人的面說的。
那之後,變本加厲——
她被使喚去洗衣服,伺候婆婆。
許郎初時還憐惜於她,和婆婆講理——
但慢慢的,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身邊多瞭許多的女人環繞,再後來,傳出瞭丫鬟懷孕的消息,她隻覺得腦子啪的一下有什麼斷瞭,用扁擔打那丫鬟的肚子,硬生生的把她的孩子打沒瞭。
這事鬧得很大——
還被傳瞭出去。
一時間許傢醜聞漫天飛,唯一的好處是,許夫人似乎也終於知道她不是那麼逆來順受的,而許郎在她打沒瞭孩子時,也隻說瞭一句,“孩子沒瞭就沒瞭吧,我的孩子需由正妻所出。”
看得出來,他對自己還是有情有義的。
這一日起,鳳安也終於認清瞭自己的身份,她開始一心一意的綁住許郎的心,然而,男人風流似乎是自古都避免不瞭的事,他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唯一好的地方是,他依然懂得尊敬她,給她留當傢主母的面子。
所以她忍瞭——
當務之急,是懷上孩子先。
然而這種平和的心情在看到世子夫妻時,又被破壞瞭——
那是科舉的時候,她作為朝臣的傢眷出席觀看,遠遠的看到世子妃賞花時,手指頭無意的被紮瞭一下,世子立即緊張的抓起瞭她的手,一面嫌棄,眼中卻清晰的帶著心疼。
她仿佛又看到瞭少女時自己的夢——
寵自己疼自己的夫君,可愛乖巧的兒子,和睦的傢庭——
而現在,這一切離自己越來越遠。
於是,她去寺廟和大師講述心事,好不容易又平和瞭心態,日子過得總算不至於那麼煎熬。
可是這一切——
在聽到君石和二島主結婚時,全然轟塌瞭,公公被查出私下受賄,下瞭大牢,許傢面臨的可能是抄傢。
她是來求皇帝網開一面的,卻沒想到會聽到這個——
捏著婆婆給她用來打通地牢守衛的銀子,她的心怦然跳動,起瞭一個大膽的決定,混在瞭京中前去祝賀的官員隊伍裡,上瞭黑冥島,觀瞭他的大婚。
兩年的時間——
她已然變瞭,變老瞭,手也長滿瞭繭子,心態也不再年輕,而他,卻一如既往的那樣。
而那位冰山美人二島主,卻面含嬌笑,笑容是那麼的刺眼——
這一切,本來是該屬於她的,而現在卻成全瞭另一個女人,憑什麼——
她心底湧起瞭千般不甘萬般懊惱,所以,在想見他訴說自己的情,自己的無奈,自己的悔說,卻叫島上的人抓住瞭。
她卻是喜的——
這島這麼大,她在怎麼闖,也難以到他面前,這群人,剛好將她送到瞭他的面前。
被送到他面前時,她清晰的看到瞭,他是愕然的,眼底還有復雜一閃而過。
“鳳安,是你嗎?”
兩年的時間,自己竟然老得他都不認識自己瞭嗎?
鳳安一時間竟然想哭。
“來者是客,請入座吧。”大島主又接著說,然後回身,準備敬酒——
“君石,我想單獨與你說話。”鳳安說,仿佛時間還停留在二年前時,她用上瞭撒嬌的語氣。
隻是——
這一次,再也沒有瞭那個對她百般縱容的回應。
“今夕不同以往,你我已然成傢,有什麼事還是當面說吧,我不希望吾妻介懷。”
我不希望吾妻介懷——
一句話,仿佛敲碎瞭她的心,那麼痛,那麼痛——
她痛得隻剩下一句,“君石,倘若我悔瞭,你還能接受我嗎?”
大島主眼中情緒一停,堅定的搖頭道,“時光不可重來,被辜負的心情太痛,我體驗過,所以我不能,也不會辜負小二。”
一切都回不去瞭——
回不去瞭——
鳳安想笑,淒涼的笑。
許是顧念著情份,他拜托瞭盛十夫妻將她帶回京中,今夕不同往日,所以,她要喚檸樂一聲世子妃。
世子妃看著她,隻說瞭一句,“鳳安,知足亦是幸福。”
她說,“你不是我,你如何知道我現在的感受,處境,你不是我,所以你可以說的這麼簡單。”
盛十在旁側,給檸樂圍上瞭鬥篷,淡淡的道,“她不是你,所以她永遠不會走到你如今這步路。”
這句話,令她耿耿於懷。
是啊,本來她也是可以幸福的,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回瞭京,也死瞭心,時光不可重來——她回不到過去再一次的選擇。
所以——
她不能再失去現在,她要想辦法救許傢,救公公,讓婆婆和夫君因為感激和覺得自己還有是有用的,不敢輕易小瞧。
然而——
回瞭許傢時,竟又是另一番景色,僅是她離京這麼一段時間的功夫,許府竟然又有另一位女主人瞭。
而公公——有安然無恙的回來瞭。
據說,一切都是誤會。
她不信——
婆婆卻甩瞭她一巴掌,罵道“下賤,你以為你幹得那點事沒人知道嗎?”
原來是她去瞭黑冥島的事在京內傳開瞭。然而,許郎看她的眼中卻是復雜的,亦是失望的,“去留你自作主,如果你想留,我亦不會休你,許傢的嫡長子,依然由你所出,隻是日後少出門走動吧。”
一句話——
也註定瞭她這後半輩子的苦楚和淒涼。
奈何——
悔時已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