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嫂共處一室,本就人言可畏,餘可妍偏又說著曖昧至極的話,周品樹不由得皺緊瞭眉頭。
“你有完沒完?”
他怒瞭,聲音裡的冷厲未藏半分。
正是人言可畏,正是耿耿於懷,正是做賊心虛,他才處處躲避。
五年來,這是第二次,兩人重逢以來的單獨相處,相比當初參加婚禮時的痛徹心扉,此刻他隻覺得空氣中好似有無數的刺,紮得他坐立不安。
與他相比,餘可妍則從容得多。
隻見她依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我知道你不想提從前,我也想好好地當我的餘傢大少奶奶。”
親耳聽到她如此劃清界限的話,那些糾纏過自己日日夜夜的回憶,愈發地顯得悲涼。
周品樹故作鎮定,以沉默回應。
“你應該清楚,我用這種方法見你,比你冒險得多,畢竟這世界對女人的偏見總是很多。”
“若你隻有廢話,我便不奉陪瞭。”
見他轉身,餘可妍立刻上前,抓住瞭他的手臂。
“等等,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我跟你之間,不存在‘重要’兩個字。”
周品樹冷漠地掃開她的手,後退一步,理瞭理衣袖。
餘可妍也不惱,識趣地跟著往後退瞭一步,神情溫柔且篤定地說:“我想跟你要一樣東西。”
“什麼?”
“我想要你放棄周氏集團的繼承權與股份,這些對你來說,不過身外之物罷瞭,你一向不屑一顧的。”
“呵。”周品樹輕笑一下,摸瞭摸鼻子,好整以暇地打量著餘可妍,“我剛才的意思是憑什麼,不是問你要什麼。”
“……”
“憑什麼你跟我要,我就得給?”
“難道你還真打算放棄你的夢想,回周氏?阿樹,我瞭解你,你不是那樣的人。”
“我是怎樣的人,跟你毫無幹系,也不需要你瞭解。餘可妍,手別伸得太長,東西要不要,我自有決斷,可你問我要,我就偏不給。”
“我不是為自己要的,是為你哥。”
餘可妍輕飄飄的一句,直接擊潰周品樹。
霎時間,他啞口無言。
見狀,餘可妍嘴角輕揚,繼續下猛藥:“周氏集團到你哥手裡,整整十五年,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你哥功不可沒。可爺爺就隻偏心你,在他心裡,你始終是唯一的繼承人,他手裡的股份,大概率也是會留給你的。阿樹,你又不懂這些,不屑於這些,你要瞭也沒用,不如都給瞭你哥。”
她每說一句,周品樹眉心的褶皺就更深一分。
頓瞭頓,他問:“是我哥要?”
餘可妍不置與否,隻笑笑說:“他要得起,本就應該屬於他,不是嗎?”
兩人沉默對峙時,周品樹的腦子快速地捋著線索,終於發現不妥:“雖然說,集團的大權表面上是在我哥手裡,實際還是爺爺在把持著,但這些年爺爺一直對他贊賞有加,五年前他結婚時還分瞭些股份給他,大傢也都默認他是唯一的繼承人,你怎麼會突然要我放棄繼承權和股份?”
目似劍光的他凝視著餘可妍。
餘可妍隻覺得心一慌,“撲通撲通”的,就快要壓不住:“我……我隻是想為你哥爭取他應得的。”
她話音剛落,周品樹的手機就響瞭起來。
不耐煩地掏出手機,下一刻,看到時嵐的名字,他眉頭不由得緊皺起來。
時嵐怎麼會給他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