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禁地穿行著兩個身影,繞過寥寥的巡夜人,直奔那個哼哼呀呀的房間而去。
攜手越窗而入,兩人穩穩地落地,卻忽聽那瘋子“啊啊”大叫,顧念兮剛想出手點她穴道,就感覺一隻大手扯著隱到瞭窗下。
秦傲天並沒有讓顧念兮制止那個瘋子的叫喚,而是帶著她躲藏起來,暗中觀察。
外面急急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有人出聲喝道:“叫什麼叫?瘋子!”
那瘋子雙眼看著他們的方向,顫顫巍巍地說道:“鬼!鬼啊!”
一蹦三尺,那瘋子很快跑到板床上,撅著屁股將頭埋在被子裡,瑟瑟發抖。
外面的人順著戳破的窗戶紙往裡面看瞭一眼,當然看不到和他們一窗之隔的暗角處的秦傲天和顧念兮,於是晃瞭晃腦袋,罵瞭一句:“他娘的,真是瘋子亂叫!還是老樣子,走吧。”
於是,外面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四周重新恢復瞭平靜。
秦傲天一直抓著顧念兮的手,靜靜地站在角落裡,看著那床上瑟瑟發抖的人,許久沒有動。
顧念兮狐疑地看向秦傲天,但見秦傲天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那個瘋子,不禁握瞭握他的手,輕聲地問道:“為什麼不過去?”
“再等等。”秦傲天顯得頗有耐性,一直站在那裡一個多時辰,直到外面偃旗息鼓,他才緩緩來到床前,去掀被子。
被子裡的人,好似睡著瞭一樣,在他掀開被子的同時,歪著身子躺下瞭。
秦傲天悄悄點上燭火,湊近那張臉,忽然淡淡地開口,說道:“你沒瘋。”
對於鑒定瘋傻之人,秦傲天自信自己還是有些眼力的。
他們已經站在暗處一個多時辰瞭,若是沒心沒肺的瘋子,早該睡著瞭,何況她還蒙著被子。可是現在,那人雖然緊閉雙眼,可是那偶爾眼珠的微微浮動,透露出一個訊息,她沒睡著。而這樣細微的動作,都被秦傲天一覽無餘地看在瞭眼裡,所以他才會如此斷定。
記得當初在顧府的時候,他也是通過自己的細心觀察和試探,才斷定念兮是裝傻的,這個他相當有自信。
念兮站在他身後,怔怔地看瞭秦傲天一眼,隨即看向床上躺著的人,心中暗暗畫起瞭問號。
床上的人,依舊躺著沒有動,也不出聲,好似真的睡著瞭一般。
“相公,你認為她沒瘋?”顧念兮輕聲地問道。
秦傲天微勾唇角,現出得意之色,反問道:“難道相公的眼力你還不相信?”
眨著眼睛看著顧念兮,秦傲天話裡有話,意味深長。
顧念兮怔怔地看著他那俊逸的臉龐,在他似笑非笑的得意神情中忽然想到瞭他們初識的那一天,顧念兮莞爾笑瞭。
是啊,他的眼力自己應該相信的,不然也不會讓他糾纏瞭那麼久,最後迫不得已跟來瞭。
“你真討厭,又取笑我。”顧念兮紅著臉推瞭秦傲天一下,撒嬌地說道。
秦傲天得意地笑瞭一下,沒有反駁,而是將目光重新落到瞭那個瘋子的身上,淡淡地說道:“聽說你是前皇後的貼身宮女,前皇後死後,你被我母後送給瞭父皇,可是後來竟因為產下妖孽而被視為不祥之人,從此打入冷宮,我知道這都是外面的傳聞,具體個中因由,隻怕是隻有你最清楚瞭,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