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二哥一起用過晚膳後,雲淺歌正要把二哥送回府,兩人慢慢走在青石階上,因為時值冬天的關系,府內花草凋零,顯得有幾分寂寥。
“三妹,大姐的事情,我都知道瞭。”百裡鴻哲輕柔的聲音響起。
正踢著石子的雲淺歌怔住,她慌亂的抬頭,臉色盡失:“二哥,我……”二哥都知道瞭,二哥會怪自己的吧,是她親手將大姐送進去的啊。從來沒有像此時這樣懼怕過,二哥會再也不理會自己,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漸漸的往下沉,直直的沉到瞭最深處。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臉,百裡鴻哲將她身子扳正,伸出手勾瞭勾她小巧的鼻尖,眸子裡漸漸彌漫起一抹疼惜的光彩,他心疼的輕笑:“三妹,你很難過吧?”
不該這樣的,二哥不是應該大聲的呵斥自己,怎麼可以這麼鐵石心腸的將大姐送進去,二哥不是應該轉身就走麼?雲淺歌像是做錯瞭孩子般咬著唇瓣,清澈的眼睛裡漸漸湧上一層霧氣,她嚅瞭嚅唇,小聲的道歉:“對不起,二哥,我是迫不得已才這樣的。”
是迫不得已呢,母皇下令的期限已到,若不找出真正的兇手,那關在牢房裡的人就是她,就連父後也會被她連累。百裡鴻哲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哪有什麼對不起,本來也是大姐有錯再先啊。”
他將目光移向府裡的一株大樹上,聲音如遠山般幽寂:“隻是,大姐怎麼可以做出這樣大膽的事情來呢?”當初他(她)們四人還曾在大樹下埋過一個願望箱,約定好若幹年以後再取出來看看。司徒樂萱,你我乃是至交好友,平日你雖大大咧咧,心思單純,卻怎麼會把自己逼成這般境地,糊塗啊。
雲淺歌見到二哥難過的樣子,自責的斂瞭斂眸子,忽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拉上百裡鴻哲的袖擺,急道:“大姐是為瞭四弟,二哥,這件事不要告訴四弟,大姐不想讓四弟傷心。”
百裡鴻哲瞭然的笑笑:“果然如此呢,三妹這麼聰明可有辦法減輕大姐的罪行呢?”果然如此呢,除瞭明軒還有什麼能讓司徒樂萱那個神經大條的女子放在心上,這麼多年大姐到底是沒有守得雲開見月明,還……
“有的,這件事並非大姐一人所為,隻要大姐肯招出同謀,至少可以保自己一命呢。”雲淺歌打瞭一個響指,激動的說道,是的,她本來就打算明日去牢裡勸勸大姐的,隻要有一絲讓大姐生還的希望,她都不會放棄。
女子的眸子裡跳躍著興奮的火光,仿若點亮瞭那張無顏的醜顏,讓她臉部表情都顯得生動瞭起來。
百裡鴻哲擔憂的看向雲淺歌,其實三妹才是最痛苦的吧,三妹將大姐送進大牢的時候,該是怎樣的心情呢,他越是想著越是難受,為大姐的糊塗,為三妹的難過,他伸手將三妹臉頰邊的發絲攏到耳後,聲音似水般溫柔:“嗯,那我們明日去看看大姐吧。”
雲淺歌點點頭,她早就有這個想法的,她將二哥送上馬車,掀著馬車窗簾對二哥揮揮手,自責的嘆瞭一口氣:“二哥,還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