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知道就算瞞也瞞不下去,索性將掉落的棋子撿起,放回應走的位置:“恩,確實如此。”
“有用的棋子自然是要發揮她的作用,既然所有人都認為她死瞭,那便死瞭好瞭。”男人又落下一子,步步緊逼他的那顆黑子,聲音冷漠陰沉的猶如黑夜。
藍衣少年捏瞭一把冷汗,想要為雲淺歌辯解:“殿下,其實留著她也並非壞事,起碼可以作為要挾天元朝的籌碼。”
他……不想要她死。
“哼。”男人廣袖一拂,棋子濺落,帶著清脆凌亂的撞擊聲散落一地。蘭賈鑫突然站起身,將雙手負於身後,燈光中,男人如刀刻般立體的五官散發著冰冷幽寒的氣息,聲音冰冷:“蔚然,你明明知道她的死可比她活著更有用處,難不成還等著她返回天遠朝與我舉兵相向麼?”
蔚然低下頭,袖中的雙拳嗖然握起,除非他死,他也絕不能讓她出事。想到這裡,蔚然起身,裝作歉疚的抱起雙拳:“是微臣考慮不周,還請殿下降罪。”
對於蔚然的回答,蘭賈鑫隻是似是而非的笑笑:“斬草要除根,依我看,那個公主的幾房夫君,也不用留瞭。”
說完這句話,蘭賈鑫又開始咳嗽起來。
“殿下,您該喝藥瞭。”近侍公公擦瞭擦額上的冷汗,畢恭畢敬的走上前說道。
蘭賈鑫皺起眉頭,語氣有些不悅:“放在那,一會我會喝。”
“殿下,您乃萬金之軀,還請您為自己的身體考慮,早些喝藥,盡早康復。”蔚然由心的說道。
“恩。”蘭賈鑫點點頭,繼續說正事:“去找人把她的那些夫君做掉,永絕後患。”
“是。”蔚然沖蘭賈鑫行瞭一禮:“臣告退。”
藍衣少年退下瞭,大殿又恢復瞭初時的寧靜,蘭賈鑫擺弄著桌上的蘭花盆景,明亮的燈光襯得他完美的側臉棱角分明,卻有種高冷陰鶩的味道。
他啟動薄唇:“來人。”
“主子。”
殿內刷刷出現數道黑影。
“你們分兩波,一波去麒麟國找出天元朝公主殺掉,另一波去把她的夫君都給殺瞭。”他瞇瞭瞇眼,方才對蔚然隻是試探,蔚然是要表忠心,還是要護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很快就會有答案瞭。
蘭賈鑫走到桌前坐下,端起藥碗,看著褐色的藥水,在心裡想:在他成就大業的路上,不論是誰,敢阻止他的,隻有死。
“殿下,您該休息瞭。”近身公公等皇子喝完,奉上錦帕,將空藥碗接過放在侍女端來的呈盤上,體貼的說道。
夜深瞭,殿內的燈火也熄滅瞭。所有近身的婢女公公悉數退下,徒留下蘭賈鑫一個人躺在床上,閉眼休憩。
他並不喜歡睡覺,或者說,自從她沒有在他身邊以後,他就不喜歡再睡覺瞭,因為每當午夜夢回,她都會調皮的鉆進自己的腦海裡,就像當初才認識她的時候,她和小蜜蜂一樣無孔不入。
夜安安靜靜的,是有美麗的精靈在編織著人們的夢境嗎?
床榻上的男人也隨著困難的呼吸,進入瞭夢鄉……
“奕,你怎麼又生病瞭啊。”夢境裡,可愛調皮的少女踮著腳尖摸著他的額頭,擔憂的咬動唇瓣。
男人唇角漸漸勾起一抹仿若透明的微笑,他拉下她的手,黑眸裡流淌著星星點點的溫柔,那是平日裡從來沒有過的蘭賈鑫。
他喚著:“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