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想過這樣子,她會成為一隻金絲雀,被禁錮在富麗堂皇的皇宮裡,錦衣玉食,綾羅綢緞。隻要她想,隻要他有,奕都會滿足她。
除瞭……放瞭他們。
今天她畫瞭一個美美的妝,白嫩的臉頰,搭上淺淺粉紅的腮紅,唇瓣上塗上瞭櫻花一樣好看的胭脂,還對著鏡子在額間貼瞭一朵花瓣樣式的花黃。
“皇後娘娘,您真漂亮。”心靈手巧的婢女替她梳發,笑著說。
雲淺歌微微一笑,可笑意卻帶著幾分牽強。待婢女退下後,她才對著落地式的鏡子詳端她的模樣,她穿著一身黃色的鳳袍,鳳袍上有騰飛的鳳凰,她的頭上戴著鳳冠,她抬手,鏡子裡的人也抬手,她放下手,鏡子裡的人也放下手。
當溫俊奕走進來時,看到的同樣是這般風景。
鏡子裡的女子高貴中也透著霸氣,這種霸氣卻絲毫不減她的美麗,用花容月貌也不為過。
站在鏡子前的女人在鏡子裡看到瞭男人的身影,黛眉微蹙,冷冷淡淡的:“你來瞭。”
這些天來,她都是這種冷冷淡淡的態度,沒關系,他已經習慣瞭。
“怎麼?朕的皇後不歡迎朕來麼?”他坐下,似笑非笑的為自己倒瞭一杯茶。
“誰是你的皇後!我不做你的皇後!”
“噼裡啪啦!”是瓷器摔碎的聲音,本在溫俊奕手裡的茶杯已經雲淺歌狠狠的摔在瞭地上,四處飛濺的碎片像是砰然爆炸的火花!
“可是你已經是我的皇後瞭。”溫俊奕也沒有生氣,反而涼薄的勾起唇,告訴她這個事實。
雲淺歌紅著眼眶,像是一隻暴怒的獅子,用手撐著桌子,咬牙切齒的瞪他:“那是你逼我的!你這個兇手!殺害蔚然和詩詩的兇手,我是不會原諒你的。”昭告天下的那天,是他用母皇父後他們威脅她,若是她不從,他就殺瞭他們。
她從來沒有感到這麼無力過,她到底該怎麼辦?卻沒有人告訴她,她該怎麼逃離這個牢籠。
歌兒眼底的恨意讓溫俊奕的心狠狠一痛,可表面上溫俊奕卻隻能淡淡然的站起身:“你應該知道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們和你的關系,蘭國和天元朝本就處於對立面,於公於私,蔚然都背叛瞭我。至於你的那個孩子,隻是意外。”
“那你將他們都放瞭。”如果這些都是你的理由,那你將他們都放瞭啊,為什麼要傷害我身邊的人,傷害我最親的人。
“不可能。”溫俊奕斬釘截鐵的拒絕。隻要她想要,他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她,如果早知是她,這江山算什麼?這名與利又算什麼?可是當真相大白,他卻不得不用她所在乎的人去威脅她,如果他連最後的籌碼都沒有瞭,她一定會離開他的。
“這就是你說的愛我。”雲淺歌淒然的笑,她臉色蒼白的像是沒有一絲血色,她抬手直指門外:“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正巧這時,蘭賈鑫身邊的近侍公公走瞭進來,將藥碗舉至頭頂,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陛下,您吩咐的藥湯已經熬好瞭,禦醫說皇後隻要能按時服藥,就可慢慢改善體質,懷上龍子的。”
雲淺歌愕然的睜大瞭眼睛,懷龍子?
溫俊奕接過藥碗,揮退瞭公公以及一幹下人。
雲淺歌看著奕手裡的藥碗,逐漸後退:“溫俊奕,你做夢。”
高貴冷酷的男人深深的看瞭她一眼,也許是那一眼深邃的像是大海,又包含瞭太多的東西,復雜的讓她看不清。
她隻看見奕將藥碗放在桌上,褐色的液體晃動瞭一下。
“如果你懷瞭龍子,我會放瞭他們。”
然後,她便看見他離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