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容推開綠竹,“姐,這麼多人看著呢,我是大人瞭。”他用盡力氣才擠出瞭個難看的笑容,“我沒事。爹娘對大姐做過的事,的確該死。大姐,我知道不該為瞭他們難過,可我控制不瞭。”
綠竹摸瞭摸他的腦袋,“別為難自己,他們對你還不錯。他們不是我的爹娘,但是你的爹娘。”
她輕嘆,“陛下叫你過去。”
卓容點頭,“我去跟大人說一聲,馬上就去。”
綠竹應聲,“那我先去軍營瞭,你自己進宮去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瞭。”卓容去找樊天瞭。
這邊綠竹直接去瞭城郊軍營,洛東在那練兵,見她來直接帶她進瞭屋。
洛東也沒廢話,直接說重點,“你新婚,這時候讓你出征有些不近人情,可如今各處情況不妙,不得不防。”
綠竹來之前也想到瞭,“將軍,您打算讓我去哪?”南疆、北海以及南邊都不安生,倒是月謹那邊最安靜,迷霧國又一次沉寂。
洛東說:“我打算派你去南疆,我去南邊,你可願意?”
綠竹搖頭,“將軍,南邊五城面對的是海國。是,您的威名比我響亮,但給海國致命一擊的是洛傢軍,是我和陛下。比起您,我想海國更怕我一些。”
她不是自大,而是站在一個將士的立場。幾萬海寇死於兩個姑娘之手,海國士兵隻要知道她在,上戰場之前就會掂量下。因為她的身後還有洛小翡!但凡她有絲毫損傷,海國面對的是什麼可想而知。
洛東陷入瞭為難。
綠竹有些疑惑,“將軍,您這是咋啦?南疆那邊有什麼您害怕見到的人嗎?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
洛東不太高興的樣子,瞥瞭眼綠竹,就坐下瞭。
綠竹確定她猜對瞭,她細細琢磨著……到底怕啥啊。
這時洛之禁入內,“將軍,南無姑娘已經回到瞭南疆,信中說那邊情況暫時穩住瞭。”
洛東揮瞭揮手,“知道瞭,你去忙吧。”
南無花……綠竹眼睛一亮,“將軍您怕蟲子啊?”她笑著,笑的喪心病狂。
洛東捂臉,晚節不保……
綠竹笑夠瞭,在洛東死亡眼神的威脅下,才勉強平復,“那您更該去啊,您可是洛東,是戰神洛東,這世上您會怕的物種,就不存在!如果存在瞭,也一定可以克服,綠竹相信您。”
緊接著她忙不迭說道:“我去南邊,您去南疆,反正離的不遠,您要是實在害怕,調我過去我保護您。”
“滾吧……”洛東忍住揍她的沖動。
綠竹跑掉瞭,跟她一起離開的還有她的笑聲。洛東坐在那發呆,覺得有些汗顏。
他很清楚,去南邊綠竹更合適,可他卻因為自己的恐懼,而做瞭帶有私心的決定。
他輕嘆:洛東你真是越活越回去瞭。
皇宮中。
卓容跟在洛小翡身後,拿瞭個拂塵,跟個小太監似的,“陛下,您送我個拂塵幹啥啊?”雖然不明白有何深意,但他還挺喜歡。
洛小翡回頭一瞅,笑的花枝亂顫,“別說還跟你挺搭。”
也不是特意送卓容的,主要是之前洛碧沉迷大內總管這個職位,買瞭不少拂塵回來,平時就奶奶打掃屋子時候會用,還嫌不好用。
卓容甩瞭幾下,“陛下,您是不是想跟我說,讓過去被拂塵都掃走,讓我別想瞭,別難過瞭?”
洛小翡一愣,“嗯,真聰明。”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卓容笑瞭笑,雖看起來有些慘淡,但確實在笑,“陛下,我在雲都府,知道的事不少,該知道不該知道的都知道瞭。我相信我姐夫一定不會對不起我姐。”
他是很難過,但他怕,怕大姐會因此愧疚,怕大姐會因此責怪姐夫,他不希望這樣。
洛小翡笑瞭,“你大姐都沒你這麼相信你姐夫。你姐夫以前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你姐的事,以後也不會,這你可以放心。本來隻是一些小情小愛的糾纏,可如今海國和我翡國是死敵,確實需要慎重。你也不用負擔那麼重,這場仗早晚要打。”
感情?在那位回國三年便掌控半個海國的公主心裡真的那麼重要嗎?
這件事有些蹊蹺,但無妨……從海國害得洛琮癡傻開始,她已經快忍不住瞭,如果海國繼續……她不介意做一次施暴者,海國是嗎?打服便是。
洛小翡瞅瞭瞅周圍,松瞭口氣。
每當她有這種不理智的念頭的時候,就總覺得洛東會跳出來給她一腦殼……
“陛下,裴淺姑娘求見。”
“宣。”
洛小翡轉身進瞭屋,招待裴淺就不能在院子裡溜達瞭,姑娘傢的凍壞瞭怎麼辦。
卓容自覺地站在洛小翡身後,手中的拂塵搭在手臂上。
裴淺入內之後,看卓容的模樣一愣,隨後她回神,“拜見陛下。”
“免禮,過來坐。”
裴淺坐在洛小翡身旁的位置,期間好幾次忍不住看卓容。
卓容摸瞭摸臉,“裴淺姐姐,我昨天沒睡好,眼睛有點腫。”裴淺過年時候便回來瞭,他已經在雲都府見過瞭。
裴淺搖頭,“不是……我是想問,你是做瞭太監嗎?”
“噗……”洛小翡一口茶噴瞭出去。
她以為裴淺一看就知道卓容是在鬧著玩,怎麼也沒想到這姑娘這麼敢想。
卓容忙搖頭,隨即瞭然,“陛下!”他終於明白陛下為啥送他拂塵瞭。
剛才還喜歡的緊,現在扔也不是留也不是。
裴淺失笑,“我還以為你跟洛碧大人一樣,就喜歡呢。”為瞭喜歡的事做出些犧牲,很正常,原來不是。
卓容捂臉,隨後正瞭正神色,“我去給二位貴人泡茶。”
卓容走的時候還是沒忍住,甩瞭幾下,這玩意拿著上癮。
洛小翡說:“今日早朝的事你知道瞭吧?”
“知道瞭。”裴淺笑著吐氣,“安樂城的女學已經招瞭不少學生,旁邊州府也開始辦女學,可批文遲遲下不來。既然戶部能單獨設立女戶部門,那禮部批文應該會很快下來。”
因為禮部的大部分官員都怕,怕禮部也來這麼個部門,他們這群狀元探花的,本來就看不上女子。
而一旦女子進入瞭禮部,很多事便會逐漸被改變。
每個人都清楚這是早晚的事,但對這些高高在上慣瞭的天子驕子們來說,能晚一天便晚一天罷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