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歇斯底裡的問話，或許，前面的話語讓蘇老夫人覺得無所謂。
但是，後面的‘傢規’二字，卻讓蘇老夫人身子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傢規，蘇傢的傢規！
蘇老夫人臉上面無血色，她沒想到，蘇老爺居然將傢規都搬出來瞭。
而一旁的蘇景雲看著兩人的對話，心中閃過一絲詫異。
爹和娘之間，似乎有什麼秘密，且還涉及不小。
蘇景雲的目光在兩人臉上來回轉悠，最後好不容易才收回。
“老爺，這麼多年來，我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蘇老夫人眼裡再沒有一絲擔憂，隻有深深的怨懟。
她略顯蒼老的臉上，帶著怒氣。
蘇老夫人仿佛不認識蘇老爺一般，這麼多年來，他可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簡直，比剮她的心還要讓她難受的。
蘇老爺看著面前帶著火氣和不甘的婦人，心中微微嘆氣。
或許，當年他真的做錯瞭吧！
“你也莫要談起來的瞭，你告訴我，剛才雲兒說的那些是不是都是你做的？你到底對煙兒做瞭什麼？”他的女兒，或許受的不是一點兒苦。
蘇老爺本就有心病的心臟，此時又開始翻騰起來。
蘇老夫人被他這樣質問，心中恨得不行，眼中怒火中燒，仿佛要將整個屋子燒掉。
“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那又如何？”蘇老夫人好像是被氣瘋瞭，顧不得看對方的眼神和面色，繼續道：“我這麼做都是為的什麼？我這一切都是為瞭蘇傢。你以為傢裡的流言蜚語為什麼沒有散播到外面，這都是我做的。若不是我，如今蘇傢早就成為幽州府的笑柄瞭。”蘇老夫人說的振振有詞，她並未發覺自己做的有什麼錯。
蘇老爺聽著她這般自以為是的說詞，氣呼呼的指著她，心中連一絲愧疚都沒有瞭。
“你......你......”蘇老爺說瞭兩個你，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出口瞭。
至於其他質問的說詞，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瞭。
因為面前這個人，已然承認瞭自己是所作所為。
蘇景雲冷眼看著兩人，如今算是真相大白瞭，心中最後一點的奢望都沒有瞭。
蘇老夫人看著蘇老爺說不出話來，突然笑出聲來，一張臉，帶著接近瘋狂的笑意。
讓人看著不寒而栗，除瞭面前兩個男子無動於衷。
“哈哈哈哈......你無話可說瞭嗎？若不是我封鎖瞭消息，將知道醜事的人都給處理掉，你以為蘇傢如今還會這般嗎？老爺！這麼些年來，你出門在外。整個偌大的蘇傢，都是我一個人在打理。若是沒有我一手調教，如何能有蘇傢如今嚴謹的門風。”說著，蘇老夫人走上前一步。
她面上帶著猙獰的怒火：“你這些年都做瞭什麼？你隻知道你的生意，你可曾回來看看我？”說著，顧不得蘇景雲就在一旁，蘇老夫人冷笑一聲繼續道：“呵......當年我同你說過，將煙兒許配給娘傢旁支的後生。你不是也同意瞭嗎？煙兒如今的一切，也是你一手促成的。”她的話，無疑是最好的毒藥。
將蘇老爺傷得體無完膚，傷痕累累。
蘇老爺聞言，想到當初自己確實答應瞭，但是也是聽信瞭面前這個婦人的話。
他的心如同刀絞一般的疼痛，他想要質問面前的人，為何這般做。
剛站起身來，朝著蘇老夫人走過去一步，腳下突然一踉蹌。
蘇老爺匆忙撐著胳膊，一手捂著疼痛不已的心頭。
“你......”一個你字，包涵瞭太多的不解和憤怒，更多的是失望。
蘇景雲看著蘇老爺額頭冒出點點汗水，加上他臉色有些難看，那捂住心口的動作，更是讓人看瞭揪心不已。
難道......
蘇景雲突然想到之前同蘇老爺見面的時候，他也是有心絞痛，然後要吃藥的。
看來，爹爹的身子不好呢！
蘇景雲快步上前，一把扶住蘇老爺的胳膊。
蘇老爺並未拿來，而是借著蘇景雲的力道，站穩。
好不容易緩瞭一口氣，蘇老爺開口道：“你為何要這般做？煙兒哪裡招惹到瞭你？你居然要將她許配給那樣的人？”她對蘇傢確實不錯，對雲兒也不錯。可是，對煙兒卻不是那般瞭。
從前，他聽信瞭她的話，隻當女兒傢就要嚴加管教。
蘇老爺發現，這麼多年來他還是忽略瞭太多，太多。
“我為何要這麼做？”蘇老夫人如同聽到一個極大的笑話，冷笑著諷刺的笑意在臉上散開。
“老爺，我這麼做到底是為瞭什麼，這些你心裡不是最清楚。”說著，蘇老夫人逼近蘇老爺，眼裡帶著恨意：“我為何會進蘇傢？都是因為她。若不是她，我也不會變成這樣。”說著，看向蘇景雲的眼裡，閃過一絲不忍。
隨即，在蘇景雲的臉上隻看到瞭冷淡，蘇老夫人眼神微微黯淡下來。
蘇老爺聽到她的話，頓時瞪大瞭眼睛。
深深吸瞭一口氣，他才指著蘇老夫人開口：“你到如今還怨恨我們是嗎？”蘇老爺仿佛是這一刻才認識面前的婦人，那種不敢置信的樣子，讓蘇景雲都側目。
蘇老夫人呵呵一笑，帶著瘋癲的模樣：“呵呵......我為何不怨？為何不恨？若不是你們，我哪裡會在這裡？我哪裡需要做什麼蘇傢夫人？她呢？撇下孩子就死瞭，她這麼不想想，不為我想想。”是啊！這麼多年瞭，她心中日積月累的，不是感激，而是怨恨。
深深的怨恨埋藏在心中，越演越烈，最後，直接讓她的心理都扭曲瞭。
蘇老爺看著面前的人，隻覺得為自己和那人感到不值。
他看瞭一眼身旁疑惑的蘇景雲，伸手，沉重的拍拍蘇景雲的手。這才轉頭對蘇老夫人開口道：“既然你如今都說出來瞭，那我便不再瞞你瞭。”
不知為何，蘇老夫人聽到這些話，還有蘇老爺眼裡一閃而逝的輕松。
她突然憤怒的心，一下子平靜下來，而此時她的心，卻仿佛被提著。
一絲忐忑不安，在她心中擴大。
仿佛，下一刻，蘇老爺口裡會說出什麼讓她無法接受的事實。
蘇老夫人怔住，站在原地，她不知蘇老爺會說些什麼。
蘇老爺看著蘇老夫人，最後深深嘆瞭一口氣。
那嘆息聲中，包涵瞭太多的無奈，還有輕松。
這麼多年來，他真的很累，而他，此時此刻，能說出來的話，卻讓他陪感松動。
事情，總是有一天會被揭開，倒不如，讓他來說出口。
雖然，現實總會讓人難以接受。
可是，他卻不像再守住那個秘密，讓他的兒女們受到傷害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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