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雲鹿一動不動隻是全身顫抖，鬱懷雪苦笑一聲將視線轉向瞭叔存紫，“我都要死瞭，你能將小鹿借給我一會兒麼？”

對上那雙熟悉的桃花眸，叔存紫擰眉，伸手撫上雲鹿的肩將人用力從懷裡撕開，可一看到那張淚痕滿佈的臉，心卻在瞬間破瞭一個洞，疼的徹骨，“這是註定的選擇，不怪你。去……看看他吧。”

雲鹿咬唇微不可見的點瞭點頭，用手背狠狠地抹瞭抹臉。

那廂，風長月館西已經接住瞭倒下的鬱懷雪平安落地，須臾，叔存紫也攬著雲鹿下瞭城樓。

看著鬱懷雪躺在一片狼藉的墻邊，雲鹿的心狠狠地抽緊，每走一步都像在心上割下一刀，疼不可忍。

鬱懷雪眉眼含笑，安靜的望著那抹走近的身影，像是要將之刻在眼底刻在心上，雖然那張臉已經面目全非，可他看到的卻是往昔那個沖著他乖順甜笑的雲鹿。

短短的十幾步路，雲鹿卻感覺走瞭一個世紀，等到瞭跟前雙膝一軟直接倒在瞭鬱懷雪身旁。

鬱懷雪一震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扶，一動便牽扯到瞭傷口，血又蔓延而出，那張臉瞬間一變，蒼白到瞭可怕的地步，而他還咬唇堅持，“沒……沒關系，我可以……的。”

雲鹿嚇瞭一跳，也來不及起身，就維持著跪地的姿勢七手八腳的用手去捂鬱懷雪的傷口，好像這樣就能堵住不停流淌的血就能堵住不斷流逝的生命，“你不要動！不要動！你想……想說什麼快說！”

鬱懷雪歇瞭口氣，唇色已經雪白，“你現在的樣子好美。”

雲鹿聞言簡直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你……”

“好瞭好瞭，不……不逗你瞭。”鬱懷雪輕笑，雖然隻是扯瞭扯嘴角，“小鹿，你聽我說，一切都是宿命，我都無法責怪自己你。何況是……是你，不要內疚，不要傷心，這是我的歸處，死便再生罷瞭。而且能死在你的手上是我……我最高興地事，這一點也不悲傷，因為小鹿是我最……最愛的人啊。”

雲鹿哽咽著已經說不出話，淚如雨下。

她怎麼能不內疚？那一刀是她捅的，是她殺瞭他啊！就算是宿命，就算是不能改變的劫難，可這一切在她眼裡根本就不是該死的高興！

“小……小鹿？”鬱懷雪扇動著染血的眼睫，呼吸急促，聲音卻細若無聲。

察覺到手下血液流動的速度和逐漸變冷的體溫雲鹿不可置信的搖頭，死死地抓住瞭鬱懷雪的手，“在……我在！”

看到那張湊到耳邊的臉，鬱懷雪費力的靠過去，呢喃出聲，“其……其實我一點也……也不喜……喜歡你……”

氣盡音絕，雲鹿陡然僵住瞭身體，淚無聲墜落，“騙子……”

看到不遠處的情況，叔存紫震住反射性的想過去卻被風長月攔住，“讓她哭一下吧。”

叔存紫聞言默然，雙眉緊鎖鳳眸晦暗，那隱隱傳來的哭聲就像一隻手一時不停的在撕扯著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