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發黑沉。
一群人眼睜睜看著鐘夫人被護士推進瞭搶救室,一個個被攔在外面,焦急等待。
鐘伯清很沉穩,似乎早已習慣。
這些年來,每隔一段時間,鐘傢就會上演一次這種情況,每一次妻子從死亡邊緣打瞭個轉回來,他都覺得心痛如絞。
他看著急診室的大門,並不是不緊張。
雖然早就習慣瞭,可並不是每一次都能安全度過。
不記得被下過多少次病危通知單瞭,鐘伯清甚至拍瞭拍白想的肩膀,讓她坐下。
白想知道鐘伯清的無奈,可是她很緊張。
這個媽媽對她的好,讓她感覺到傢庭的溫暖,她實在是太可憐瞭,好不容易自己回到她的身邊,她怎麼能就這麼離開呢?
白想緊張的攥緊瞭手指,看著急診室的大門,望著那亮著的紅燈,隻覺得茫然無措。
“雲西,別緊張。”鐘伯清又拍瞭拍她的肩膀,然後見她固執的站著,走到旁邊坐下。
白想深呼吸瞭一口氣。
不能慌亂,不能慌亂。
鐘傢如今隻有自己,她必須堅強。
心情平靜下來,她猛地扭頭看向站在角落裡的喬夢璐。
喬夢璐的眼神,平靜的看著急診室,如果不仔細去看,甚至都發現不瞭她眼睛裡的那一絲狂熱!
白想握緊瞭拳頭,人已經沖到瞭喬夢璐的面前,她一把拎住她的衣領,怒聲開口道:“說,你幹瞭什麼?!”
喬夢璐做出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我,我什麼都沒幹,我隻是給舅媽喂水,她說什麼也不喝,嗚嗚……”
這話落下,鐘伯清就嘆瞭口氣,“雲西,你媽媽身體不好,應該不關她的事兒。”
很顯然,鐘伯清對喬夢璐也十分不喜瞭。
無論如何,妻子是在她的照顧下生病的。
白想才不管這些,拎起拳頭對著喬夢璐的臉頰狠狠砸瞭過去,“你最好期盼我媽媽沒事!”
白想留下這句狠話,這才失魂落魄的轉過頭,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急救室的門。
幾人正在等待中,突然聽到瞭樓道裡傳來的噠噠的腳步聲。
聽到這腳步聲,白想的心,就一酸,回頭,就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從走廊盡頭走過來。
聿景炎永遠一成不變的黑色西裝,挺拔的身軀,沉穩的走過來。
白想看到他,眼眶頓時就酸瞭。
他人還沒有走到,白想就扭頭,朝他撲瞭過去。
也不管現場有多少人看著,她直接撲進瞭聿景炎的懷中,“景炎……”
隻喊瞭一個名字,聲音就哽咽起來。
聿景炎拍瞭拍她的後背,穩穩的站著,任由她在他懷中哭泣,將眼淚鼻涕全部抹在衣服上,聽著她的悶聲自責聲:“都怪我,我怎麼能不陪她呢?她肯定是生氣瞭,嗚嗚,景炎,都怪我……”
聿景炎輕輕拍打著她的背後,聲音沉沉,低低的開口,“有我在,別哭,別哭……”
有我在。
隻是簡單地三個字,卻讓白想的心安定下來。
聿景炎等到白想穩定瞭,這才走到鐘伯清面前,“鐘叔,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