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溪第二日醒來幾乎是一動就隻覺得是渾身都要散架瞭似的疼。勉強服侍好瞭朱禮穿戴齊整,又送瞭朱禮出門,她便是又躺瞭回去。
璟姑姑倒是笑盈盈的,似乎今兒心情也是特別的好。更不提醒楊雲溪也別懶散,反而言道:“主子多歇一歇才好。”
一聽這話,楊雲溪登時就知道自己和朱禮昨兒晚上的荒唐事兒璟姑姑肯定是知道瞭。當即就羞瞭個滿臉漲紅,幾乎不好意思看璟姑姑。
倒是璟姑姑察覺到瞭楊雲溪的不自在,笑道:“行瞭,主子也別覺得不自在。殿下這般寵愛主子,這可是好事兒。再說瞭,主子進太孫宮殿,不也就是為瞭服侍殿下麼?”
璟姑姑這番話倒是讓楊雲溪忽然就冷靜瞭下來——甚至心裡有些微微的不舒服起來。是瞭,她進瞭長孫宮,說白瞭唯一的職責就是服侍好朱禮罷瞭。至於這個服侍……其實說白也就是床第之間的事兒而已。這個想法,怕是所有人都是如此。就是朱禮,說不定也是……
原本的高興在此時散去大半。
不過楊雲溪很快又忍不住笑瞭笑:想這麼多做什麼呢?沒得給自己找不痛快。
朱禮沒過兩日便是果然出宮往軍中去瞭。隻聽說是打瞭勝仗,要去慰問三軍。
朱禮走後,長孫宮便是幹脆閉瞭門,隻古青羽每日還去給塗太後和李皇後請安出入,別人一律是不許出入。自然對楊雲溪橫豎是沒什麼影響的。
那日朱禮晚上過來的事兒楊雲溪自然也是瞞著,除瞭當日在場的那幾個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律沒告訴。隻是饒是如此,卻也不知道怎麼的消息竟是走漏瞭出去。
一時之間,倒是在幽閉的長孫宮中引起瞭軒然大波。
這下便是有人坐不住瞭。秦沁和胡萼直接到瞭古青羽跟前追究起這件事情來。
古青羽起初不欲理會,胡萼兩人卻是不依不饒,就是吳文玉也在一旁起哄。古青羽不願將事情鬧出去讓別人知道,所以最後便是冷聲道:“你們這般鬧騰又是為何?殿下的起居註上沒留這筆,那自然是沒有。”
秦沁的神色依舊是冷傲的:“既然是有人看見瞭,那說不得便是真有這事兒瞭。不如叫上楊貴人出來問一問,不是什麼都知道瞭?”
古青羽蹙眉:“縱然真去瞭又如何?”
秦沁一怔,一時之間倒是不知該作何解答。
倒是胡萼不依不饒的:“若是真去瞭,便是她魅主,不守規矩。理應重罰。”
“她已經被禁足瞭,還要怎麼罰?”古青羽看也不看胡萼,語氣加重瞭幾分:“胡貴人還是不要生事得好。不管是與不是,等到大郎回來問一聲也就是瞭。現在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胡萼冷笑:“她不守規矩,豈止是禁足那麼簡單?宮規上說——”
“夠瞭,胡貴人還是回去養胎罷。這事兒到此為止!”
秦沁此時又開瞭口:“長孫妃,您這般偏袒楊貴人卻是有失公允瞭。”
徐熏想瞭想,也是開瞭口:“這事兒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怪得瞭楊貴人?難道殿下在門外,她還能不開門?若換成胡貴人和秦貴人,不知你們是開還是不開?”
胡萼斷然言道:“自然是不開。規矩在那兒擺著呢。”
“原來胡貴人也知道規矩。”徐熏一聲輕笑:“既然胡貴人知道規矩,那這會子還嚷嚷什麼?長孫宮裡自然還是長孫妃做主。長孫妃說不追究,那自然就不追究。”
古青羽微微頷首:“徐貴人說得不錯。若是你們再如此沒規矩,也別怪我讓你們重新學學規矩瞭。”
胡萼登時氣得一個仰倒:古青羽將規矩尊卑都搬上來瞭,縱然她有心追究此事兒,那也是追究不得瞭。至少暫時是如此。
胡萼狠狠的瞪瞭一眼徐熏。
徐熏燦然一笑,顯得純真無瑕:“胡貴人說不給殿下開門,這話我一定跟殿下說說。告訴殿下胡貴人你是個守規矩的。”
胡萼一怔,隨後更是惱怒。隻是當著古青羽的面兒,這火氣卻是發不出來。隻覺得氣得肝疼。
古青羽淡淡掃瞭一眼胡萼:“胡貴人還是少動怒得好。免得影響瞭孩子。”
胡萼最後幾乎是悻悻而去。
秦沁見胡萼走瞭,倒是沒再鬧騰。也是直接就告退瞭。
古青羽掃瞭一眼吳文玉,淡淡出聲:“吳氏,你抄十遍女則,再去好好學學規矩。”
吳文玉臉色都有些發白,忙跪下瞭:“長孫妃——”
“去吧。”無視瞭吳文玉的告饒,古青羽擺擺手直接就下瞭驅逐令。
吳文玉退下後,屋裡就剩下徐熏和孫淳妍瞭。
古青羽贊許的看瞭徐熏一眼,笑道:“前些日子得瞭一壺東珠,你拿兩顆去做對耳環戴罷。”
徐熏登時歡喜起來,忙不迭的謝過瞭古青羽。東珠事小,可是古青羽的和氣善意卻是事大。哪怕徐熏不缺這點東西,此時也是高興得不行。
孫淳妍自然是什麼都沒有——因為方才她一句話也沒說。
不過,古青羽還是和顏悅色的問瞭孫淳妍幾句話,倒是讓孫淳妍明白瞭古青羽的意思——古青羽這是借著這事兒讓她們這群妾侍站隊呢。
胡萼懷著孕,又有秦沁幫腔,強強聯手之下再有瞭李皇後的支持,自然是不比古青羽差多少。
上頭分成瞭兩個派系,她們這些小蝦米自然也隻能被殃及。不管哪一邊,總要靠過去才好。不然隻怕雙方爭鬥起來,第一個吃虧的就是中立的。
孫淳妍想瞭想朱禮對古青羽的態度,又想瞭想楊雲溪,倒是立刻就決定瞭:“胡貴人和秦貴人也太沒規矩瞭些。”
這話一出,自然是等於站到瞭古青羽這邊。
古青羽滿意的點點頭,這才讓她們都退下瞭。末瞭,又讓人將今日的情形告訴楊雲溪。
而楊雲溪知道瞭這情景之後,便是忍不住一笑:“平日多去徐熏那兒,倒是真沒去錯。”徐熏固然是為瞭幫古青羽,可肯定也是有幾分維護她的意思。
隻是笑過之後,她的神色卻是又冰冷下來:“胡萼果然是坐不住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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