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回答的過程中,楊雲溪禁不住的握緊瞭椅子的扶手。隻有如此,她才會覺得安定一些。
那小黃門顯然也是覺得氣氛有些不對,說話也有點兒緊張起來:“回主子的話,倒是也沒發生什麼。就是說瞭一陣子的話,靠得近瞭些。至於別的舉動,卻是沒有。”
“說話的神態很親密?”楊雲溪冷聲問道。
小黃門猶豫瞭一下,最終還是磕磕巴巴的肯定瞭。
楊雲溪倒吸一口涼氣,震怒的同時倒是還是有點兒慶幸——隻要沒發生什麼就好。隻要沒有實際上的肌膚之親,隻是說幾句話,總是還沒將事情弄到瞭最壞的境地。
但是想瞭想楊鳳溪這些日子都是如此,也許早就已經…也說不一定。這樣一想,她心便是又有點兒沉瞭下去。
楊雲溪嘆瞭一口氣。掃瞭一眼跪在地上的小黃門,到底還是冷靜下來:“這事兒你辦得不錯,去領賞罷。但是有一點你記住瞭。若是今日你看見你敢說出去一個字叫人知道,那我就讓你這雙眼睛再也看不到,這張嘴再也說不出,這耳朵再也聽不見!”
小黃門被楊雲溪這番狠戾的話嚇得直接就是一個戰栗。,忙磕頭說自己明白,不敢亂說一個字。末瞭還發瞭一個特別狠毒的誓。
楊雲溪這才滿意的擺擺手,示意青釉帶下去給瞭賞錢。
待到人待下去瞭,璟姑姑立刻便是開瞭口請示楊雲溪:“主子您看,現在該如何是好?”
楊雲溪想瞭想,嘆瞭一口氣:“等她回來我問問她再說。”
璟姑姑知道楊雲溪這還是有些心軟瞭,當即也不好說什麼,隻無聲的嘆瞭一口氣。有時候,楊雲溪心軟讓她覺得有點兒恨鐵不成鋼,可有的時候,她又覺得楊雲溪對人心軟也不見得真就是什麼壞事兒。畢竟,對別人心軟,對自己人就更心軟瞭。
誰不希望跟著個心軟善良的主子?至少那般日子也好過些。可是有時候太心慈手軟卻也不是好事兒——宮裡哪裡是能心軟的地方呢?
不過對方是楊雲溪的親姐姐,璟姑姑勸說的話也著實是說不出口。隻能心中勸慰自己:主子是有分寸的,必定不會拿著自己的前程開玩笑。
楊雲溪自然是不會拿著自己的前程開玩笑。尤其是她現在也不是一個人瞭。縱然不求著將來能去爭什麼搶什麼,可是總歸是不能讓孩子將來抬不起頭來吧?
對於楊鳳溪,她這一次是絕不會再縱容下去瞭。有些事情,可一可二卻不可再三。她是願意幫著楊鳳溪護著楊鳳溪,可是也不可能拿著自己去給楊鳳溪墊坑。
但是,她也不會真的一點機會也不給楊鳳溪,就那麼眼睜睜看著楊鳳溪往坑裡掉。能拉一把的時候,她還是得拉一把。
畢竟,那是楊鳳溪,那是她的親姐姐,那是薛月青臨死之前都還記掛著的人。她怕將來她在黃泉之下見到薛月青的時候,被薛月青質問。
所以,她必須問問楊鳳溪。
“姑姑也不必擔心。不過,這事兒姑姑還得想法子幫著我瞞得死死的才行。那個小黃門,姑姑更是替我多留意一番。”楊雲溪嘆瞭一口氣。
璟姑姑低聲應瞭。
天色暗下來之前,楊鳳溪倒是也悄悄的溜回來瞭。
若不是楊雲溪叫人在她屋子跟前守著,隻怕別人還真不知道楊鳳溪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看著被叫來的楊鳳溪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楊雲溪心頭嘆瞭一口氣,隨後將人都遣走瞭。
這般做派自然是讓楊鳳溪覺得怪異,且是生出一絲警覺來:“你這是做什麼?”
“我有幾句話要問你。”楊雲溪看著楊鳳溪,低聲開瞭口,然後指瞭指椅子:“你坐罷。今日就咱們姐妹兩個,也沒外人。咱們兩說說知心話吧。”
楊鳳溪隻覺得古怪,且頗有點不相信的樣子。
楊雲溪倒是也不管楊鳳溪心裡怎麼想,自己便是先開瞭口:“你進宮也快要半年瞭,楊傢的意思你也明白。你自己的意思呢?可想好瞭?”
楊雲溪的語氣很是誠懇。
楊鳳溪慢慢低下頭去,倒是也有幾分迷茫瞭:“不知道。”頓瞭頓,卻又恢復瞭清明,淡淡道:“橫豎楊傢我是不想回瞭。楊傢是個什麼情況,你是知道的。如今楊景輝中瞭舉人,隻怕吳氏恨不得立刻就讓楊景輝當官,到時候我還是得被拿去聯姻。半點做不得主。而且楊傢貪得無厭……”
“可是宮裡是個什麼情景你也看見瞭。”楊雲溪嘆瞭一口氣:“我問過殿下,殿下的確不打算留下你。甚至叫我盡快送你出宮。以殿下的脾性,沒讓人直接送你出宮,而是寬容這麼久,已經是給瞭我們臉面瞭。”
楊鳳溪自然是清楚這一點,甚至比楊雲溪更清楚。畢竟那天朱禮說的什麼話,楊雲溪可不知道。一想到朱禮的那些話,她到如今都隻覺得難堪沒臉。
要說再讓她去服侍朱禮,她也不願意。
看著楊鳳溪一言不發的樣子,楊雲溪心裡有些著急,可又不好說得太過。想瞭想便是道:“我跟你說一件往事吧。那事兒是我還在塗太後跟前當女官的時候發生的。也是太孫宮裡的事兒。太孫妃進宮的第二日,本該去給塗太後請安,可是她卻是被事兒耽誤瞭。你可知道是什麼事兒?”
楊鳳溪瞪大眼睛隻覺得不相信:“這怎麼可能?”
“起因是因為那天早上,太孫妃發現服侍殿下的一個宮女有瞭身孕。”楊雲溪看著楊鳳溪的眼睛,清晰無比的繼續說下去:“誰都以為那孩子是殿下的。就是太子也是這樣說。可是殿下卻不承認。”
“那孩子到底是誰的?”楊鳳溪顯然被吊起瞭胃口來,連聲催問。
楊雲溪淡淡言道:“最後查出來,是四皇孫朱啟的。最後,那宮女死瞭,孩子也沒保住。屍身被直接丟到瞭宮外的亂葬崗,連個墳塋都沒有。朱啟卻是始終沒有替那宮女求情過。更是不曾主動站出來承認過錯誤。”
楊鳳溪的面色便是漸漸的白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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