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楊雲溪第二次踏足胡萼的這個院子。說起來這個院子還是她當初收拾佈置的。
時隔多日再踏入,楊雲溪心裡便是湧出瞭一股奇怪的感受——隻覺得有點兒微妙。上一次,她親自將胡萼迎進來,而這一次,她則是要將胡萼推入深淵。
想到這個,楊雲溪心裡便是不可遏制的湧出瞭一股興奮和嗜血的快意。
楊雲溪忍不住微微一笑,然後才收斂瞭神色進去瞭。
院子裡此時有著不少人在。就是古青羽也是在,古青羽和朱禮並排坐在廊下陰涼處,旁邊站著胡萼和秦沁。胡萼挺著肚子一臉委屈和狼狽,秦沁則是滿臉都是眼淚,同樣也是狼狽。
楊雲溪心道:看來在自己過來之前,這裡是發生過什麼精彩的事兒瞭。
她的到來很快被人註意到瞭。朱禮微微蹙眉,頗有些責備的意思:“你怎麼來瞭?”
楊雲溪微微垂下頭,不願意和朱禮目光對視:“聽說這邊出瞭事兒,殿下過來瞭,便是趕忙跟來看看。也不知道是出瞭什麼事兒?”
朱禮便是道:“胡鬧。快回去。”說著竟是親自站起來,要讓楊雲溪回去。
楊雲溪看向古青羽。無聲的遞過去一個眼神。
古青羽便是開瞭口:“既然來瞭就留下聽聽。那東西好好的收著,殿下您也不必過於緊張瞭。胡貴人不也是孕婦?她自己都沒怕呢。”頓瞭頓,古青羽便是又接著言道:“來人,去將徐貴人她們也都叫來。長孫宮出瞭這麼大的事兒,她們也理當過來聽一聽。”
古青羽這般說話瞭之後,朱禮倒是沒再說什麼,甚至還點瞭點頭:“也好。讓她們都看看,好讓她們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楊雲溪心裡便是不由自主的想起瞭朱禮對她的那一番警告來,登時心裡就想:看來果然在朱禮心裡,還是古青羽最重要罷?
這樣的念頭她很快就壓下去瞭,隨後輕聲問古青羽:“長孫妃身子怎麼樣瞭?這般折騰會不會累?”
古青羽笑瞭笑:“我倒是不想折騰,可是有人不樂意我輕省啊。不過這事兒發現瞭也是好,總好過以後再有人用這東西害人。”
為瞭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楊雲溪恰到好處的露出一點驚訝和迷惑來:“到底發生瞭什麼事兒,倒像是很嚴重。”
古青羽點點頭:“是很嚴重。”
朱禮吩咐宮人又端瞭墩子過來,讓楊雲溪坐下:“太陽這般大,坐下說話吧。”
古青羽見狀,便是抿唇一笑:“瞧瞧大郎你這般偏心,你也不怕徐熏她們醋酸起來?”
朱禮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不自在,卻是隨後又理所當然的言道:“這話說得,這不是因為楊貴人有瞭孩子麼?”
古青羽做出恍然之色:“原來都是為瞭孩子呀。我還以為是楊貴人特別得瞭您的心意,所以您才這般偏心呢。”
楊雲溪隻裝作被打趣得不好意思的羞澀低頭,心頭卻是默默的想:可不是沾瞭孩子的光瞭麼?若沒這個孩子,朱禮哪裡又會如此呢?
說起來,到底還是她運氣好。在朱禮這樣在意孩子的時候,她就懷孕瞭。看著朱禮這樣的態度,大約就算不是男孩,他失望一陣子也就慢慢會喜歡上這個孩子罷?
這般想著,倒是徐熏她們三個也都各自過來瞭。如此一來,長孫宮的人都算是齊備瞭。
徐熏等人也是明顯帶著疑惑和糊塗,不過她們卻是沒有坐下的待遇,就那麼站著。
徐熏理所當然的站在瞭楊雲溪的身邊,輕輕的用手指點瞭點楊雲溪的胳膊,待到楊雲溪轉過頭來看她,便是投過去一個征詢的目光。
楊雲溪微微搖頭,無聲道:“不知道。”
徐熏有些失望,不過卻是更加認真的等著接下來要上演的一幕。
人到齊瞭,朱禮自然也沒有必要再等著,直接冷冷的看向瞭胡萼:“胡萼,你還有什麼話說?”
胡萼隻是哭著搖頭,不顧肚子便是要跪下。不過被左右死死的鉗著胳膊,根本是跪不下來,反而顯得她自己更加的狼狽。
不過跪下不跪下胡萼也不那麼在意瞭,她隻是哭著辯解:“不是妾身,妾身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妾身也是懷孕瞭啊,指不定是別人想要害妾身,所以才將這東西埋在妾身的院子裡!”
古青羽頓時就笑瞭,不過笑容卻是十分冷:“照你這麼說,這事兒倒是奇怪瞭。別人要害你,卻是還用油紙將東西好好的包得嚴嚴實實的?而且還埋在地下這麼深的地方!今兒若不是換花木碰巧挖到瞭,這個事兒說不定一輩子也沒人發現呢。”
胡萼被古青羽問得反辯解不出什麼來,最後她又一口斬釘截鐵的咬定:“這一定是栽贓陷害!”
這下輪到朱禮氣得笑瞭:“哦?栽贓陷害?好好的誰要陷害你?陷害你又有什麼好處?!”
胡萼被問得微微一窒,隨後便是看向古青羽:“是她,是太孫妃!是她要算計我!她想要走我的孩子,又怕達不成目的,所以便是故意做瞭這樣的事兒!”
楊雲溪幾乎要給胡萼鼓掌瞭——若不是早知道事情真相是什麼,胡萼這番說辭倒是真的很容易說服人。不過可惜的是,胡萼說對瞭是有人栽贓陷害,可是人卻是說錯瞭。
哪裡是古青羽呢?分明是她才對呀。楊雲溪心頭微笑,末瞭又糾正自己:不對,自己這般也算不得什麼陷害,最多就是讓大傢知道到底是誰做的這件事情罷瞭。算是……撥亂反正?這個詞兒好像不是這麼用……
楊雲溪這頭走著神,那頭朱禮便是徹底的被氣笑瞭:“你的這個理由倒是說得有理有據的。隻是我竟是不知青羽她還有什麼必要算計你?為瞭孩子?胡氏,你難道不知,你被接進宮的時候便是已經決定瞭,這個孩子是不會給你自己養著的。”
胡萼這下倒是真驚住瞭。隨即斷然搖頭:“不,這不可能!”
“那你今兒可知道瞭?”朱禮冷聲言道,面容一片冷漠,放佛說的不過是今兒吃瞭什麼東西這樣的小事兒。絲毫沒有半點憐憫或者同情心軟。
楊雲溪微微打瞭個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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